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眼前的少年直接倒地,她还有些不信。
这人这么快就晕了?
肯定不可能,毕竟程国公府大房少爷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全望京闻名, 凶名在外,但凡这一辈长起来的孩子都听过他的恶名,家长们耳提面命教训人时,必然要拿程晏出来当反面教材的。
就这么一个混世魔王, 能轻易晕过去?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况且光看程亭钰那么多心眼子,老茶男形象深入人心, 生出来的儿子绝对不差。
这应该是在骗她?她一旦放松警惕, 露出马脚来, 女鬼的身份就不攻自破了。
不行不行, 还得再吓唬吓唬他。
“嘻嘻,我抓住你啦,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温明蕴相当敬职敬业地继续装着女鬼。
她嘴里含着块寒冰玉, 这种玉相当神奇, 会自带寒凉冷气, 方才对着程晏脖子吹,感受到的冷气就是来自这块玉。
说起来古代装神弄鬼十分不方便, 要是在现代直接去冰箱里找冰块就行,要是时间充裕, 都能网购干冰,再整一出雾气来, 弄些音响播放哀乐, 那氛围不要太逼真啊。
到了古代骗人的时候, 装备就这可怜见的一点,害得她一点自信都没有。
她正热火朝天地装鬼呢,忽然肩膀被拍了拍。
“别装了,他都晕过去了。”男人走了过来,他也穿着一身白衣,长发披散。
方才程晏在窗口看见远处那个白衣女鬼,就是他亲自上阵扮演的。
“真晕了?不可能吧?这东西分明是一眼假啊,谁看不出来啊?”温明蕴扯了扯两人身上的白衣。
说是白衣,其实就是两块白布,毕竟今日他们成婚,房里那几乎全是大红的,白色的衣物全都存在别处,这还是好容易翻出来的。
虽然这是晚上,可能视线不好,但程晏自小练骑射,眼力比寻常人好,稍微仔细看都能认出来的。
“他就看不出来啊。”程亭钰冷静地回答她。
温明蕴一怔,转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眼。
男人看出她脸上的震惊表情,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他性子冲动,但是脑子不好使。还请夫人多费心了。”
温明蕴:“……”
她还准备了一长串词啊,后面还有很多新的玩法。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她又不想回去滚床单,倒不是没需求,而是看见程亭钰这一脸瘟鸡样儿,她就觉得这床单滚了肯定也没意思。
滚-床单哪有玩-弄继子开心啊。
可这继子也太不禁玩儿了吧?狗屁混世魔王,这踏马是个玻璃做的,脆得很。
“要不趁着年轻,你先要个二胎吧?这一个也不禁吓啊,再被我玩死,我可是不赔的啊!”
温明蕴感觉心头不爽,忍不住吧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程亭钰:“……”
这个女人的人渣值又进化了,人言否?
“没事,这逆子浑身缺点,唯一的优点就是结实,我娶夫人回家,就是随便玩儿他的。”
“再说,生二胎和谁生?夫人肯生吗?”程亭钰发出灵魂拷问。
温明蕴连回答都不愿意,只是冷眼看着他。
男人自觉讨饶,斩钉截铁地道:“夫人尽管动手,玩坏了算我头上。”
温明蕴立刻喜笑颜开,歪着身体撞了撞他的肩头,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夫君,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的互动大方自然又亲密,她的声音还是一股甜腻腻的感觉,像是沾了蜂蜜一样甜。
影卫正好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在心底替小少爷默哀。
以前只有主子一人的时候,经常被小少爷的愚蠢,气到脑子充血,可是夫人嫁进来的第一天,就直接带着主子翻身做主人。
受苦受难的成了小少爷。
这后娘不仅手段厉害,还能撒娇,听听都让主子说出这种话来了,总有种小少爷命不久矣的感觉。
“爷,夫人,外面的痕迹已经清理干净了。”他轻声回话。
手里还提着一颗削圆的大白菜,上面还粘着一些长发,正是方才从窗台落下的人头,正如温明蕴所说的那般一眼假,那是相当的粗制滥造。
偏偏就是这玩意儿,直接把小少爷给吓晕过去了。
“这颗白菜别扔了,洗干净交给厨房,让厨娘做个菜给程晏吃。做人要有始有终,做菜更是如此,这颗白菜生是吓晕程晏的人头,死是程晏的盘中餐,也算是有来有回,命定的缘分了。”温明蕴一眼就看到这颗白菜,顿时心生怜悯,决定升华它的菜生。
房间里瞬间寂静了片刻,训练有素的影卫,一时之间竟然接不出话来。
这话说得也太瘆人了吧?
还命定的缘分,咋,这辈子是人和菜,下辈子还想再续前缘吗?
“是。”好在影卫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应承下来。
“更深露重,夫人身子柔弱,还是尽快回去吧?”程亭钰似乎也觉得可以收场了,忍不住提醒道。
温明蕴摆手:“不着急,我让准备的猪血呢?”
“在这儿。”影卫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瓷瓶。
因为夫人吩咐准备得不用太多,再加上在大家的眼里,血比较晦气,所以他特地用瓷瓶装着,看起来不至于吓到夫人。
可是柔弱至极的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嫌弃道:“怎么才这么点儿?我想制造个凶杀现场都不行。不过算了,程晏本来就胆子小,就稍微客气点吧。”
她接过瓷瓶,直接用手接住猪血,黏黏糊糊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很快血液从手掌滑下,直接滴落到地上,瞬间嫣红了地面。
“走吧。”
直到把现场布置成她喜欢的样子,才站起身带头离开了。
程亭钰紧随其后,两人在跨过门槛之后,不约而同地彼此搀扶着,再次恢复成病恹恹的样子。
光看那步履蹒跚的背影,都觉得这两人命不久矣。
影卫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程晏,忍不住摇头叹气,他真的生出了无数的同情心。
可怜的少爷,你怎么遇上这么一个爹,又加上这样一个继母,这个世界对你真是太不友好了。
足足两盏茶的时间,程晏才睁开眼,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有鬼啊,有鬼啊!有人头掉下来啊,来人啊!”他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惊弓之鸟。
墨海急匆匆地赶过来:“少爷,小的来了,哪里有鬼?”
“墨海,你去哪儿了!女鬼就在我身后,快看看!”程晏连忙冲过来,他到现在都不敢回头。
他坚信,只要他不回头,女鬼就不能伤害他!
墨海看了他的后背,并且还走到他身后拍了拍,道:“少爷,您看您身后什么都没有!”
看到墨海都能走到他身后了,程晏这才转身,果然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人头呢,你看看窗外有没有人头?”程晏再次催促。
“也没有,窗外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经由墨海再三确认,程晏也冷静了下来,或许是他做了噩梦。
只是他这口气刚松下来,就看到自己鞋尖上带着一抹红,明显是血迹。
他连忙后退,才发现地上有几滴血,并且一路往床铺的方向滴过去。
程晏的目光瞬间投掷到床上,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直接散开了,而且里面鼓鼓囊囊的,怎么看都像是个人形,明显是有人睡在里面。
他不信邪,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走近两步,眯起眼睛想要看仔细。
结果就见那被角上都滴了几滴鲜血,他瞬间都能脑补出画面来,女鬼是如何从他的身后爬到床上,最滚进被子里躲着,只等他上床之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吓。
“墨海,墨海,女鬼在我床上呢!”他头皮发麻,连连后退,却直接腿发软摔了个屁股蹲,大声喊叫着小厮的名字。
墨海自然也看到了这些血迹,但是他没受到惊吓,也不像程晏还沉浸在恐怖的情绪之中,所以虽然有些发虚,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就见里面放了个枕头,只是枕头上有个血手印。
“少爷,没有女鬼,肯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呢!”
“啊!女鬼的手印!”程晏却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一直嘀咕着这句话,最后竟然再次眼睛一闭,人往地上一躺,二次晕倒。
墨海简直目瞪口呆,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少爷竟然变得如此脆弱了,怎么动不动就晕倒啊。
不过是一个血手印而已啊!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很快一个小厮便拿着食盒进来:“墨海,少爷呢?厨房那边特地做了饭菜,说是大爷叮嘱的,怕他没吃饱,这道水煮白菜一定要吃,花了好大功夫呢!”
“少爷呢?”那个小厮说了半天,结果并未见到人。
墨海往地上一指:“喏,在这儿躺着呢,先把人抬上床吧。”
两人要动手抬人的时候,墨海又看到那个血手印,立刻喊停,让丫鬟进来把床上的东西里里外外换了个遍,才再次动手抬上来。
从今日起,程家的混世魔王,要改成娇弱少年了。
这弱不禁风的,动不动就晕倒。
*
温明蕴和程亭钰回到新房之后,两人坐到床上,开始盘账数礼金。
程亭钰当场一分为二,将其中一份递给了温明蕴。
“夫人,这份是你的,至于贵重礼物无法分清楚的,全部存在库房之中,日后人情往来都会用上。当然若是有你喜欢的,尽管先挑了用。”
“还有这是之前我们说好的,银票、地契和田庄。”
他又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木匣子,打开之后就是叠得整齐的银票和地契、卖身契,正是之前二人谈判时,他排在桌面上,许诺给她的,如今全都摆在她的面前。
温明蕴看了他一眼,男人十分乖觉,主动把里面的契据拿出来,一张张展开摆给她看清楚,再叠好放回盒子里。
直到全部确认完毕,当初答应她的东西,一张不少,全部在此。
“夫君爽快,小少爷的学费我是收到了,我也一定会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冷漠和残酷。”她将盒子收了起来,语气更软和了几分。
对于这种给钱爽快,还很有眼色的合作伙伴,她一向是极好说话的。
“最好能让他多动动那生锈的大脑。”程亭钰提议。
温明蕴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总共只见过程晏两次,交手两次,这位小少爷智商是真的低。
心眼坏,还不懂得动脑子,一脸炮灰样儿,就这娃可拯救数值真的太低了。
“这可太为难我了,要不你还是找个女人生二胎?”温明蕴顿时不情愿了。
这怎么难度级别一下子就拔高了,瞬间从三星飞升到五颗星。
“我加钱。”男人毫不犹豫地吐出三个字。
温明蕴挑眉:“你能加多少?”
程亭钰瞬间卡壳了,他其实穷得响叮当了,之前讨好老丈人的东西,都是从儿子那里搜刮来的。
方才说加钱,主要是今晚去捉弄了一下程晏,顿时觉得看到了希望,顿时脑子发热。
可真当提到加多少钱时,他就回答不出了,囊中羞涩啊。
但问题是,他能吸引温明蕴的地方,除了钱也没别的了。
“你觉得我这张脸怎么样?”程亭钰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对上温明蕴的视线,瞬间就变得含情脉脉起来。
他黑色的瞳仁比寻常人要大,若是在现代,她肯定会误以为这人戴了隐形眼镜。
这么专注又认真盯着人看的时候,真的自带深情,仿佛她是他心爱的人一般。
温明蕴眨眨眼,忍不住道:“脸好看,你不会想卖-身吧?”
程亭钰沉默了,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那不行,我们是单纯的金钱交易,你要是沾上别的,就是玷污了这段关系。少跟我来这套。”温明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男人轻咳了两声,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那就好,我方才是在试探你,毕竟你与五公主是手帕交,我怕你和她会生出同样的心思。纯粹的金钱关系最好,稳固又纯洁。”
温明蕴撇嘴,竖起食指指着他,轻哼道:“我就知道你在耍我,幸好我没入套。反正你要是有更高的要求,就得加钱。”
嗨,这么好看的男人,也逃不过自信过头的毛病,就他这病恹恹的身体,她能体会到快乐吗?
不会是进行一半,就直接吐血身亡了吧。
“好,睡吧。”程亭钰干脆地点头,往床上一倒。
他忍不住想抓头发,一分钱逼死壮汉。
娘的,他竟然在某一个时刻,迫切希望温明蕴能和五公主一样,沉迷他的脸,这样至少不用靠钱谈条件了。
两人并排躺下,并没有什么尴尬的场景,反而因为被子里滚落了红枣桂圆这些,都悄悄地将这些小东西踢到向旁边人的地盘。
原本这是新人成亲必备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各取其中一个字,代表了“早生贵子”的寓意。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习俗,还喜欢往床上塞,弄得满床都是。
方才光顾着数钱,忘了弄下去,而现在已经躺倒,都懒得起来弄,就想悄悄踢到旁边去,反正不膈着自己就行。
结果显然对方也这么想的,两个人的脚在踢东西的时候,恰好撞到了一起。
二人的动作同时停下,睁开眼对视着彼此。
“叫丫鬟进来收拾吗?”她无奈地询问。
“不必了吧,二房那边肯定盯紧了这边,等着发作呢。我们本来就不准备圆房,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程亭钰不同意。
温明蕴叹了口气,她知道男人说得对。
“那你起来弄,算我欠你一次,等下回我再还。提前声明啊,这属于小事情,我之后还你也仅限于帮你递个东西这种,别想狮子大开口。”她开始讨价还价。
她是真的累,虽说仪式极尽简化了,可是他们俩又去捉弄了一番程晏。
这往床上一躺之后,浑身都叫嚷着疲惫,是真的一点不想动。
程亭钰眨眨眼,忽然计上心头,眼睛都有些发亮。
“我做生意不喜欢赊账,还是马上兑现吧。”
“拿什么兑现?”温明蕴不解。
“不是刚分了礼金给你嘛,拿钱。”男人努力稳住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太激动。
天呐,他找到生财之道了,几乎要喜极而泣。
温明蕴点头,觉得非常合理,只是提到礼金她却犹豫了:“这里面全是银子,没有零碎的赏钱。”
“我看到有五两银子的,就要那个吧。”
“还是叫丫鬟吧,五两银子都够买个下人了。”温明蕴撇嘴,瞬间觉得不划算。
“等等,我不是为了这点银子,就是为了维护我们之间纯洁的金钱交易关系,万不能破坏规矩。”程亭钰立马喊停,还认真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啊,这点你做得很好。但是这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得用在刀刃上吧,五两银子让你收拾个床铺。怎么,你的手是金子做的?”
温明蕴先是肯定他的立场,但是依然不同意。
“不叫丫鬟,你说吧,多少钱?”程亭钰克制地问道。
“五文钱。”温明蕴试着开价。
主要这钱真的不好给,收拾个床铺真是小事儿,给两文钱也行,但是总觉得有种侮辱人的怪异感。
程亭钰闭了闭眼,咬牙道:“不行,太少了。”
五文钱指使他做事儿?太过分了吧!
“那就十文,真的不能多了。”
“行。”程亭钰立刻起身。
十文就十文吧,能从温明蕴那里抠来一文钱,那都是赚的。
“我得重申一遍,我不是看中这点钱啊,就是为了——”他再次提到。
都不等他说完,温明蕴就接过话头,与他异口同声道:“我们之间纯洁的金钱交易关系。”
“很好。”男人点头,给予了肯定。
他做事相当干净利落,起身后将被子掀开,查看“早生贵子”滚落情况,发现这些东西虽小但是却滚落的到处都是,温明蕴还躺在床上,十分碍事。
“得罪了。”他道一声,直接打横抱起她,放到了旁边的躺椅上。
男人抱起她的瞬间,温明蕴的身体忽然紧张了一下,这是本能的反应。
既是因为他侵入了自己的私人领域,又害怕他个病秧子抱不稳,把自己给摔了。
只是男人很规矩,手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而且抱起的动作既短暂又稳。
不过眨眼功夫,她已经安稳地躺在躺椅上,仿佛刚刚那个瞬间只是个错觉一般。
甚至看着他那瘦弱的身躯,她竟然觉得方才那个公主抱,非常有安全感。
“哗啦啦——”一阵混乱的响声,“早生贵子”瞬间都滚落到地上了。
原来是他一手掐起被子,将床单一角直接掀起,上面所有的杂物全都咕噜噜滚落到地,一个不留。
之后又快速地铺好,将枕头和锦被恢复原位。
男人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此事,仿佛做了千万遍一样。
要知道像这种大家子弟,很容易娇生惯养,奴婢成群,平时只用好好读书建功立业即可,别说收拾床铺了,连喝茶都有人递到嘴边。
当初温青立就差点养成这样的废物,不过在她的压榨之下,小弟十分擅长给各种水果剥皮,之后孝敬她。
万万没想到,程亭钰对这种杂活也如此熟悉,而且他的动作虽快,却能照顾到细节,边边角角都弄得整齐,看着十分眼熟,让她想起军训时期教官整理床铺的样子。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他就整理完毕,转身重新抱起她,将她放回床上,甚至还将被子替她盖好。
之后便坐在床边,乖觉地冲她伸出手,五指张开,明显是要钱。
温明蕴被他这个动作给逗笑了,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梳妆台:“右边第二个抽屉里,有我的荷包,去拿过来。”
程亭钰听完,有些迟疑,对上她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开口,温明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给钱的。”
男人一听,立刻起身走向抽屉。
还是那句话,能赚一笔是一笔。
哪怕只有几个铜板,听起来像是打发叫花子的,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
如果温明蕴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应该会告诉他,在现代有个词语叫薅羊毛。
很多富人也会有这种心理,哪怕家里有钱,但是一听说能薅羊毛,也是心甘情愿。
荷包到手,温明蕴从中数出了十个铜板,放在他的掌心。
“这是方才收拾床铺的钱。”
之后又摸出一个:“这是跑腿费。”
男人抬头与她对视,语气平静地告诉她:“不够,我还得送回去。”
“好吧,再给你一个。”她又摸出一个铜板。
之后又从中挑出两个金锞子,还是那种实心的葫芦形,这是出嫁前,陈婕特地给她赏下人的,实心的这种更贵。
“这是你替我吃饺子的赏钱,一并给你,希望我们之间的金钱交易关系长存。”
男人挑了挑眉,非但不高兴,反而有些沉下声音:“不行,我不要,这是赏下人的。”
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坚决不拿下人的赏钱。
“好,我的错!”温明蕴总算是把礼金的五两银子拿了出来,递到他手里;“这回总行了吧?”
“行。”他点头,乖觉地把荷包送回抽屉里。
两人再次躺平在床上,男人闭着眼睛,暗暗发誓。
等着吧,等他赚到钱的,就把教儿子的学费给补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