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蕴坐直了身体,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略显凌乱的发髻,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这么镇定。
方才缩在被子里的时候没察觉到, 但其实等演完这一场,还是有些尴尬的。
戏瘾上头的时候, 当然不会多想,但是当肾上腺激素退却的时候, 迟来的感受全都涌上心头。
特别是整理自己的时候,她发现领口都变得松松垮垮, 再加上凌乱的头发,和憋红的脸颊,的确很像是行不轨之事。
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显然尴尬的不止她一个人。
温明蕴收拾好自己,就下床穿上鞋。
程亭钰再次用被子盖好自己, 朝床头一靠, 显然之前的下棋活动也进行不下去了。
温明蕴踌躇片刻之后, 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塞到了他的手里。
“给我银子作甚?我没帮你跑腿。”程亭钰拿着钱,有些发懵,看向她的眼神里透着几分迷茫。
“哦, 方才好像太亲密了,虽说是为了刺激程晏, 但对你不太好。”
温明蕴避开他的眼神,轻声细语揭示了一句。
“那也不用, 多刺激刺激他, 有助于他长脑子。况且你我是夫妻, 亲密一些也无妨。”他想把银票退回去。
不过却没有退成功,温明蕴直接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弹,憋了又憋才直白地道:“你我是夫妻,的确亲密些无妨。可是你都亲密出火了,我也不能帮你解决,算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吧。哎,说起来男人在这方面真的很麻烦。我先走了,给你私人空间。”
她一气呵成地说完,自始至终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话音刚落,女人就快步离开了,还贴心地替他关上门。
程亭钰握着一张银票,有些愣神地眨眨眼,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啊,她发现了。
他抱紧了被子,把自己遮得更加严严实实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生理反应无法控制,她对着他又掐又抱的,还整个扑进他的怀里,说话都是呵气如兰,对着他的耳朵吹热气,甚至凑得那么近,幽香阵阵的。
他已经竭尽所能,想要表现得冷静了,可是真的不行。
手里的银票是一百两,这是他从温明蕴那里赚来最多的一笔款了,心底百味杂陈。
一方面觉得,艾玛,自己这激动一下子好值钱啊,非常有面子。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啥意思,真的是把他当小倌儿了?
悲喜交加。
温明蕴快步离开,幸好两人在同一个院子,也不用怕被别人看见。
等关上房门之后,她立刻忍不住握紧拳头跳了两下,尴尬得脚趾抓地,都快抠出整个国公府了。
她的确知道男人容易被撩拨出生理反应,可她以为像程瘟鸡这种身子不行的,在那方面必定有心无力,哪里想到他这么容易激动。
之前在程晏面前演戏的时候,她还没察觉到,只是等把程晏气跑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时,一些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全都一个个冒了出来。
而男人的异样反应,那自然更是不可能忽视,甚至越想越觉得抓心挠肝的尴尬,感觉自己快熟了一样。
“哎,程晏有没有进入成人世界,我不知道,反正我进来了。”她轻叹一口气,
*
程晏回去之后,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就坐在桌前吐槽了一晚上,直到把嘴皮子说累了,他才倒头睡觉。
第二日,他一直睡到自然醒,结果当他一睁眼,就瞧见温明蕴站在床头看着他。
瞬间他就被吓得清醒了。
这效果堪比女鬼跟他说早安。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这一大早的,我是你继子,你都不让人通传一声的吗?出去出去!”他一把拉过锦被,一直盖到脖子根,脸上尽是惊悚的表情。
温明蕴满脸不解:“夫君和我说,你最不喜欢敲门了,甚至还说儿子去见亲爹,有什么好通传的,亲生父子都被弄得生分了。我这是跟你学的啊,想让你高兴。我虽说是继室,但名义上也是你的母亲,我在讨好你。”
“哈?你在讨好我?”程晏一脸不解,眉头紧紧蹙起,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会是还在做梦吧?要不然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说出这种鬼话来?
“对啊,讨好你。你知道我的,出身清流世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但实际上最是守规矩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是我儿子,夫君身子又不好,这要是有个万一,我也得提前预备起来。”温明蕴连连点头,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真诚,神态更是真情实感。
“呸,你说什么鬼话呢?我爹身体好着呢!”
“好的,呸!夫君长命百岁。”
对于他的呵斥,温明蕴丝毫不感到恼怒,甚至还极其乖巧地点头应承,并且也学着他呸了一声。
程晏瞬间变得稀奇了,他见过眼前这个女人各种状态,力大无穷,阴阳怪气,甚至疯疯癫癫,还有昨日的害羞娇嗔,但唯独没见过她这么听话的样子。
这的确有几分讨好的意思了。
“你耍什么花样?”他眯起眼睛,根本不相信。
“没有耍啊,你喜欢什么花?”温明蕴歪了歪头,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听着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程晏立刻翻了个白眼过来:“少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无论你想耍什么心眼,我都不可能被你讨好的,只会讨坏。”
“那你可以试试嘛。”温明蕴无所畏惧。
“出去出去,我要换衣服了。”程晏不耐烦地挥挥手。
“换衣服,要我帮忙吗?为娘帮你穿衣啊?”
“门在那边,赶紧走!”
程晏倒是想折腾她呢,可是一看见她那双白皙细腻的手,他就害怕。
就是这双手,无数次提起他就转起了风火轮,他在她手里千变万化,可以是个球,也可以是个陀螺,还可以是个风筝,总之是各种玩具。
唯一不是个人。
他要是敢让她穿衣服,那么等她上手,估计他所有的衣服都得变成碎布条,一撕一个准。
不得不说,跟温明蕴斗勇过数次后,他已经非常了解这个敌人了。
程晏穿好衣裳,墨海端来早膳,他正吃着小菜,随口问了一句:“她人呢?”
“夫人在院子里,给您的救命恩树捉虫。”
“什么!”程晏一听这话,当场魂儿都快吓飞了,碗筷一搁,就立刻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有这颗橘子树在,昨晚女鬼都没来找他,而且他还有了莫大的心理安慰,坚决不能让温明蕴给他嚯嚯了。
“住手,你别动那棵树!”
程晏出门,就看到温明蕴站在梯子上,手里拿着剪刀,一副要辣手摧树的样子,连忙叫出了声。
“我说你一大早说那些鬼话,是抽什么风呢,原来是为了弄死我这棵救命恩树,好让女鬼继续来害我!你给我下来!”他跑到梯子下,厉声命令道。
“我不是,我没有!”温明蕴想解释。
但是程晏却完全不听她的话,依然叫她下来:“你不是要讨好我的吗?怎么连让你下来都不行?”
温明蕴一听这话,还是从树上下来了。
她的动作慢吞吞,一步步踩在梯子上的时候,程晏的心都跳出来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直接吧他的救命恩树给踩死。
“我真的没有祸害你的树,不信你问木匠,他还夸我剪得好呢。”温明蕴解释。
一旁的木匠连忙回话:“少爷,夫人的确是在帮橘子树的枯枝败叶剪掉,这样明年会长得更好。”
程晏低头看了看,果然看到地上的枝叶,全都是发黄或者带着虫咬的痕迹。
温明蕴并没有故意剪下好的枝叶,他满脸狐疑地看向她,难道这个女人今天转性了?真的不是来搞破坏的?
“哎,我也知道继母这个身份,让你深恶痛绝,但我也没办法啊。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婚姻大事完全不能做主,你就算要怪,也得先怪你爹吧,是他去求来的赐婚圣旨。”温明蕴开始打感情牌。
程晏瞬间警惕起来:“你说这话,是不是在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都是爹最疼爱的儿子!”
温明蕴颇为无语,程晏这颗不灵光的脑袋,面对温明蕴的时候,倒是智商直线上升,警惕心超级强,甚至都能瞬间反应过来是挑拨离间。
“我怎么挑拨了?我是为你鸣不平啊,你这么孝顺又这么有出息,夫君不是应该把你捧在手心里吗?结果不仅没有捧着,反而娶了个后娘回来,这不是纯粹给你添堵吗?为娘真的心疼你。”
温明蕴语气激动地道,完全就是真情实感替他感到不值得。
程晏瞬间晃神,她说得挺对的,明明他是个这么好的儿子,亲爹为什么还要找后娘?
温明蕴身为一个外人,都能如此体贴他,亲爹却不行。
但是这话也不该由她说啊,因为他爹找的继室就是她,让他添堵的罪魁祸首也是她啊。
可她又在替自己打抱不平,最后他彻底搞不清楚了,好人是她,坏人也是她。
“昨天也是,我只是和他在下棋,他听见你来了,也不知道心虚个什么劲儿,就要我躲进被子里,结果闹了一出乌龙,还让你深受打击。”
“我昨晚都没睡好,就担心你多想,今儿一大早就过来了,其实是想说声对不住的。毕竟你也才十四岁,没见过成年人世界的险恶……”
温明蕴见他迟疑,立刻再添一把火,态度极其真诚。
躲在一旁看完全程的影卫,整个人都是一脸懵逼,心里已经对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夫人真是唱作俱佳,这真诚的语气,一副为小少爷着想的模样,真是让人感动不已。
如果不是他知道内情,影卫所里还放着她装神弄鬼吓唬小少爷的假发,他真就信了。
程晏果然立刻就被她忽悠了,明显对她的话越来越听得进去,态度也从坚决不信,到半信半疑,而现在则是七分相信。
“你真不是骗我?我总觉得不可能。人家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不会是你和我爹一起联手来骗我,想让我接纳你吧?”他摇了摇头,连续后退两步,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坚决不能被温明蕴蛊惑,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语气真挚,神态也无比真诚,但是他总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透着欺骗的意味。
温明蕴忍不住在心底嘀咕:嘿,这傻小子,脑子不灵光,但是第六感却挺准的。
“的确有这句话,但是你也应该听过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果在你和他之间,我肯定站在你这边的。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她左右打量着他的院子,似乎想找能让她发挥的机会,最终视线停留在橘子树上。
“你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不能打救命恩树的主意!”程晏立刻警惕起来,还挡在了她与橘子树之间。
“放心,我肯定不对你的树动手,我只是希望你对它好点儿,它毕竟能救你的命啊。”温明蕴道。
“我已经对它很好了,每日亲自给它浇水除草,比对我亲爹都好了。”程晏瞬间拍拍胸脯,一副很骄傲自满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认他当爹呢?”
“哈?你说什么?”正在喜滋滋的程晏,一听这话,瞬间就怔住了,满脸蒙圈地提问,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温明蕴又重新说了一遍:“你被女鬼纠缠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我可怜的乖儿子,真是受苦了。这棵救命恩树都救了你的命,若你是小姐他是书生,你可能要以身相许,如今情况不允许,浇浇水除除草,就能报答它了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温明蕴忽悠起人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成功把程晏给带歪了。
程亭钰正在书房里查看密信,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哨声,他手指一转,桌上的密信已经消失了。
不过片刻间,程晏已经冲了过来。
不过这回他却学乖了,竟然在门口处站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之后还敲了敲门,待得到程亭钰的同意后,他才施施然走进来。
“爹,孩儿有一事相求。”程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什么事?说。”他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我要认救命恩树当干爹。”
程亭钰原本心不在焉地听着,手里还在磨墨,暗自打着腹稿,要怎么回复方才查看的那封密信。
结果一听到这话,瞬间一惊,墨汁都溅了出来,弄脏了他的衣袖。
“你要认谁当干爹?”
“我院子里的橘子树。它救了我一命,让我免于遭受女鬼侵扰。”
“那你也不用认它当爹吧?你把我置于何处?”程亭钰不停地拍着桌子,显然他是真觉得荒谬。
对于亲爹的发牢骚,程晏还是有些发怵的,但是一想起救命恩树,胆子就大了不少,一切都是为了干爹,值得的!
“爹,您还记得之前我让您帮我烧纸给女鬼吗?您当时狠狠地拒绝了我,只让影卫帮我。影卫又不是我爹,女鬼肯定不满意了,她才又找来了一个同伴,那天晚上我头发都被剃了,这就是鬼剃头。要不是橘子树出手了,我肯定已经成了两个女鬼的盘中餐。这么一对比,您还不如一棵树对我好呢?我叫它一声干爹,那是委屈它了!”
程晏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这么逻辑清晰的话,甚至都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程亭钰听得怔愣了半晌,忽然双手抱头:“哎哟,我的头好痛啊。”
造孽啊,哪儿来的女鬼,都是假的啊。
那晚上看到两个白衣女鬼,是因为他俩去偷橘子的时候,穿得就是白衣。
原本他俩都穿得深色衣衫,为了不在夜色中被发现,只是后来他决定要吓唬程晏,才让侍卫去找的白衣过来。
把他吓唬晕了之后,两人就穿着这身白衣继续偷橘子了,哪里晓得被程晏看到了。
这傻小子也会联想,都没用人引导,他就自己认定那是女鬼和她的同伴。
好家伙,这一番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实际上狗屁不通,偏偏他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总有一种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的感觉。
他也没想过有一天给程晏找个干爹啊!
这不要命吗?
“你认干爹可以,我没意见,但是你好歹认个人吧?但凡你找个会喘气能说话的,我还巴不得让你干爹好好教育你呢?让我轻松轻松。认棵橘子树当干爹,你咋想的?”
程亭钰快晕了,生气的情绪倒是不太多,主要是荒谬啊。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奇葩之事。
“活人救不了我的命啊,只有我的树干爹救我。”程晏振振有词。
“你这都叫上干爹了,还来求我作甚。先斩后奏需要我点头吗?”程亭钰没好气地道。
“孩儿是想让您给点银子,毕竟认亲要好好办一桌。当然我干爹的身份太过特殊,肯定有一些宵小之辈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干爹,为了不让人嘲笑他,就不大肆操办了。但仪式还是要走的,我要办桌酒,但是一分钱也没有,全部被你收走了。”
程晏说到后面,声音也开始发虚了。
倒不是心虚,而是害臊。
想想他,程小少爷何曾穷过啊?从小到大都是穿金戴银,哪怕横行望京,都有亲爹安排的影卫兜着。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连藏得私房钱都被没收了,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一分钱逼死英雄汉的窘迫。
难免羞臊了些。
“问你干爹要去!跟我要作甚,你这桌酒又不是给我办的!”程亭钰冷哼一声。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气,虽说他时常抱怨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给程晏当爹。
但当这傻儿子去认一棵橘子树当干爹的时候,他这心里真是无比煎熬,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我干爹没钱啊!”
“那让你干爹去卖橘子养你啊!”程亭钰回怼道,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程晏气得跳脚:“爹,你好狠的心啊,那些橘子是我干爹的孩子,也是我的兄弟姐妹,你竟然让他卖儿卖女养我,最毒我爹心!”
“滚蛋!”程亭钰抄起桌上的笔筒就疼了出去,属实是面目狰狞,嘴脸丑陋。
程晏气呼呼地走了出来,他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
“滚就滚,我去跟干爹说话。”
等人走了,书房里只剩他一个人,明明没有碍眼的逆子在面前,程亭钰却越想越气。
那个不孝子肯定在陪橘子树说话了吧?
呵呵,养了这么久,养了个白眼狼,去孝顺橘子了,他得往后稍稍。
“咚咚——”他敲了敲桌面,几乎是眨眼间,书房里就多出个人影,显然是今日当值的影卫。
“那个逆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们究竟是怎么看护的,为何出现这种离谱事情,都没提前通知我?”他大力地拍着桌子,砚台里所剩的墨汁都溅了出来。
影卫连忙回道:“主子,您冤枉少爷了,少爷原本无意认干爹。”
“那是谁出的馊主意,胆大包——”他这句话还说完,就忽然住嘴了,显然是反应了过来。
“是夫人?”他问。
影卫抱拳道:“是,您曾说过,夫人教育少爷的事情,都不必向您汇报,所以属下没提前通禀。”
实际上就算要提前说也来不及,毕竟程晏做事那叫一个风风火火,想到就要当场办。
几乎是温明蕴说服他的一瞬间,他就冲过来跟亲爹报喜了。
程亭钰捏了捏紧皱的眉头,啊,他就说逆子怎么能说出那番站得住脚的理由,合着都是有人教的,这个人还偏偏是他花了大价钱请回来的。
“请夫人过来。”他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道。
很快温明蕴就走了进来,她的步伐悠闲,满脸轻松的表情,甚至还哼着小曲儿,显然兴致颇高。
“你今早对我说,为了报答我去宫里帮你斗北魏的枯枝烂叶一事,决定要专心教育程晏了。这就是你的专心教育,给他找了棵树当爹,你这不是比他自己胡闹还要离谱吗?”
程亭钰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他甚至有些委屈和伤心,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夫君,你别生气啊,听我慢慢说。程晏那孩子太皮实了,我感觉一般的方法都不行,得另辟蹊径。首先就是要让他觉得我是自己人,然后深入敌人内部打击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