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看见我, 怎么知道有人和我一起女扮男装?赵大哥也来问了,和我一起扮作小郎君的人,究竟是谁。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儿?”于英好奇地问了一句。
伴随着她这个问题, 于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赵泽成猜到温明蕴头上,原来是已经打听过了。
“今日和你一起去看的人,是程亭钰的夫人?”
“是啊。哥哥之前还提起过,让我有机会与她交好。恰好今日遇上了, 也算是有缘……”于英兴致很高, 显然很欢喜。
于钟想起今日武鸣把彩头花都给温明蕴了, 这明显已经不是在心中惦记了, 而是要放到台面上来了。
老大看样子是动了真情,要付诸行动了,这可就不是轻易能放弃的。
他有些头痛,看了看眼前单纯傻乐的小妹,顿时觉得还是不要让她掺和进去为妙。
“我之前就随口一说, 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自己玩便可, 憋屈打扰人家。”于钟建议道。
于英立刻反驳道:“哥,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温姐姐人极好,还聪明帮我解围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让我学习大家闺秀的处世之道吗?温姐姐可是望京来的,再没有比她更大家闺秀的了……”
她满口夸赞, 对温明蕴显然很有好感,一时半会竟然说得停不下来。
于钟动了动嘴唇,几次想要打断规劝,却也不知从何开口, 只能作罢。
***
程亭钰回来的时候,正准备往后院去找温明蕴,他自觉今日将彩头花抛过去,情绪正颇为激动,索性趁机和她坦白身份的事情。
只是当她兴冲冲往后院走的时候,却被程晏拦住了去路。
“爹,你回来了,我有话对你说!”
程亭钰此刻顾不得听儿子说话,只盼着一步就冲到温明蕴面前。
“不着急说,等我见完如意,再与你说,你先去书房等我。”他语气急促地道。
说完这句话,就急匆匆地与他擦肩而过,赶紧往前冲去。
只是临走前,他的视线下意识扫过程晏,常年在战场厮杀,他的脑子自然而然地开始分析。
程晏今日看样子受了委屈,虽然他的衣衫完整,但是脸上却带着几分青紫,明显是与人动过手的,干净的衣衫应该也是新换的。
他手上还拿着一朵花,红色的,还是匠人手做的绢花,并不是真花。
程亭钰的脚步猛然停下,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可是少年手里那朵红绢花依然如此熟悉。
“这朵花哪儿来的?”他问。
程晏举起花朵让他瞧仔细,“这是温娘给的,她见我和别人摔跤,屡败屡战,一直不放弃,就把这朵武鸣将军送她的话,转赠给我,想要奖励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在“武鸣将军”这几个字上加了重音,生怕他爹听不见一样。
只是武鸣听到之后,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你说实话,她主动送你的,还是你听说是武鸣将军送的,主动跟她要的?”
“当然是她主动给的,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干不出那种事儿来。爹,你如今是不是在武鸣将军手下做事儿?我想学习摔跤,你能不能请几位军中的好手教教我?”
程晏认真整理了一下绢花,将花朵理顺,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请求。
今日摔跤,他输得实在太惨了,北疆摔跤盛行,乃是受了武鸣将军的影响,程晏得知之后,一点异议和不服都没有,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认真拜师学艺,成为个中高手。
程亭钰的眉头紧皱,他完全就是心不在焉,眼神还盯着他手中的绢花。
“你想要别人教你摔跤?”
“是啊,爹,我听说武鸣将军十分擅长此道,所以北疆才会流行起来,连岁稚童都嚷嚷着要摔跤,军中肯定有不少摔跤高手,你能请回府来指导我吗?”他点了点头,抬眼认真地看着亲爹。
“行啊,不过你得把这朵花还给她。”程亭钰沉默片刻,似乎在心中斟酌着什么。
实际上他现在情绪十分不佳,恨不得立刻抓着儿子好好练一顿,但是眼前这少年看着相当无辜,眼神之中都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还给她?可是她主动送我的,万一她不要怎么办?”
“她不要是她的事情,你得还。”程亭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程晏眨眨眼,显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亲爹会对此事如此在意。
“行,您帮我请摔跤先生,我就还。”
程亭钰点头,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
“爹,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生气了?就因为温娘送了我红绢花,但您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程晏一直打量着他的表情,见亲爹始终僵着一张脸,看起来着实不开心,终究是没忍住,轻声询问道。
程亭钰抬头,轻瞥了他一眼。
“这朵红绢花意义不同。”男人的声音低沉又认真。
“爹,你是不是觉得温娘把绢花送我,没送你,所以你不高兴了啊?那是因为她知道我崇拜武鸣将军,而今日我又被打得太惨了,她才想着让我高兴些的。”
为了解释清楚,他都不惜暴露自己的真实状态。
程亭钰摆摆手,只是把他打发走了。
程晏当下就捧着红绢花去找温明蕴,立刻原物奉还。
“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当个宝,甚至求我给你,怎么这会儿又送回来了?”温明蕴有些摸不着头脑。
程晏迟疑了一下,颇为强硬地把绢花塞了回去,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方才我碰见爹了,他得知你把红绢花送我了,有些不高兴,看着像是吃醋了,你还是把这朵花留着送给他吧!”
温明蕴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完全不信。
“你爹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可是他说这朵红绢花的意义不同,会不会是他在吃武鸣将军的醋,这种彩头花代表的意义应该是不同的吧?”程晏的眼珠子转了转,还是觉得不对劲,忍不住继续往下猜测。
温明蕴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彩头花这种东西,得看扔的人想不想赋予它特殊含义了。不过你爹说得对,这朵绢花的确不适合送给你。”
她边说边拿了回来,直接扔进了抽屉里。
“为何不适合送给我?”
温明蕴歪了歪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知他。
她轻叹一口气:“有些话不适合说给你听啊,非礼勿听。”
“怎么就不适合我听了,难道武鸣将军不检点吗?这不可能!”程晏瞪大了眼睛,立刻道。
“为了避免你胡思乱想,还是告诉你吧。不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十有八-九是假的,有人说武鸣将军不爱女郎爱儿郎,所以这花还是放在我手中为好。”她挥挥手。
程晏精神恍惚地走出院子,他的耳边还回荡着温明蕴那句话,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温明蕴看着他那魂不守舍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他这看起来受刺激过大啊,不会想不开吧?明日还是要安抚一番。”
深夜,温明蕴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一道暗影悄悄走进里屋,点燃了一根迷香,很快她的呼吸声更沉了,显然是进入深睡眠之中。
暗影将她打横抱起,女人的身体柔软又轻巧,抱在怀中十分轻松,几乎察觉不到。
显然迷香起作用了,暗影打开窗,直接抱着她离开程府,消失在夜色之中,她都毫无察觉。
睡梦之中,温明蕴忽然觉得不太舒服,整个人都被一阵寒冷包围了。
可是她记得,临睡前脚边放了汤婆子,棉被还是刚晒过的,整个人都被温暖包裹了,又如何会如此寒冷。
她直接被冻醒了,还没睁眼就先喊红枫的名字,今日是她守夜。
只是她喊了两声却无人应,而且还有很大的回音,这明显不是在家中。
温明蕴立刻睁开眼,就见自己躺在一个山洞内,旁边点着两个灯笼,照亮了整个山洞。
她的身下铺着厚厚的稻草,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你醒了。”一道陌生的男声传来。
温明蕴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黑,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脸上还罩着一张黑色面罩,看起来相当粗犷。
“你要做什么?”她皱着眉头,完全难以置信,竟然能把她从程府里弄出来,要知道府邸周围都是暗卫,围得跟铁桶似的。
当初程亭钰都能依靠程家暗卫,把北魏使团杀了个片甲不留,难不成还拦不住一个小贼吗?
“呵,抓你可真不容易,我就知道程亭钰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惜近不了他的身,不过你是他的弱点,抓住你就相当于拿捏到他的命门。既然你醒了,不如先剁一根手指头送给他。”黑影的声音冷厉又粗嘎,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十分刺耳。
他说完之后,就直接大步走过来,手一甩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在烛光的映衬下,带着几分寒意。
温明蕴忍不住眯起眼睛,她的大脑飞速旋转,眼睛始终盯着他,想从男人的身形辨认出,他到底是谁。
毕竟接触过变装易容之后,她就知道这人恐怕是假扮的,可惜她根本看不出究竟是谁。
“你别过来,你想要证明我在你手里,只需要把这玉佛给他便成,我怕疼,手指剁了一根肯定会流血而死的。”她满脸恐惧,直接往墙角躲。
男人并不开口,坚定地走过去,粗鲁地拉起她的手,就在匕首要切下的瞬间,温明蕴反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