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身为罪魁祸首的凌婉儿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出半句言。
咬了咬嘴唇,凌婉儿正想上前认罪,可这时,凌知薇却说:“殿下,桥上人多拥挤,可能是我和姑娘不小心踩空了,这才落入水中的……”
凌知薇说着,看向了非晚,似是在示意她什么,非晚明白,也跟着说:“太子妃说的对,是我们失足,不小心的。”
陆珩看着她:“真的?本宫可以为你做主。”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说,只要她说是谁,他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不过非晚明白既在皇宫,那便不要惹出是非的好,再加上她能看的出来,凌知薇想保那个人,这么想来,非晚说:“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落入水中的,与她人无关。”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陆珩也不再强求,他说:“如此,那我们便回府吧,小心着凉了。”
“好。”非晚点头,蓦的看向凌知薇,说:“太子妃也跟着一起走吧。”
凌知薇勾了勾唇角:“好。”
……、
夜黑风高,皎洁的明月高挂在泼墨般的夜空之上,可这个时候太子府确实灯火通明。
屋内。
陆珩将一碗姜汤递给了非晚,关心的说:“喝了这姜汤,身子就不会那么冷了。”
接过那碗姜汤,非晚一股脑的喝了下去,只觉得脾胃一阵温热,舒服极了。
咂咂嘴,非晚说:“以前觉得姜汤难喝,现在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喝了,口感也不涩了。”
一旁的明绪说:“非晚姑娘有所不知,这姜汤里啊被殿下放了蜜饯,所以喝起来才那么甜的。”
闻言,非晚看向了陆珩,抿唇一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细心,挺好的。”
陆珩目光深情的看着她,那眼神深邃的仿佛有漩涡,好似马上就能沉浸进去,只听他说:“身为非晚的夫君,我当然要细心一点,要不然怎么照顾你呢?你落了水,身体肯定受不住,所以我才吩咐下人给你做了姜汤,这样你的身体就好受一些了。”
非晚莞尔一笑:“殿下可真贴心,以后哪位姑娘能嫁给你,真是那姑娘的的福气了。”
“本宫目光比较刁钻,看人的目光很独特,像平常人可能都入不了本宫的眼,如此看来,这福气只能是本宫眼前的这位姑娘才能享受了。”
陆珩勾唇,目光紧紧盯着非晚。
非晚眨巴眨巴眼,他如此,算是在跟自己表白吗?
应该……是吧?
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陆珩伸手抓着她的手,说:“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本宫的心意吗?”
“我……那……那凌知薇呢?你如何解决?”
此话一出,非晚顿时后悔了。
她心底其实想说是我愿意,可等话出口,竟变成了这样,她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自己嘴太快。
说到这里,陆珩垂下眸子,过了半刻,才说:“非晚,今日宴会上,我已经跟皇祖母说过了,只不过……”
“只不过她还没同意,是吗?”
非晚帮他回答了后面的话。
陆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瞧见他这样态度,非晚早就猜到了,笑着说:“太后娘娘不同意才正常,若是同意了,我才会没想到呢。”
顿了顿,非晚继续说:“知薇小姐一直被养在太后娘娘身边,本就情谊深厚,而且,太后娘娘把凌知薇赐给你,本来也是看在凌知薇对你情深意重,两情相悦,如今突然说要取消凌知薇的太子妃身份,你让太后娘娘如何接受?再加上,太后娘娘对我印象也不好,她说我是野丫头,野丫头怎么能配的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呢?”
“我不许你这样说。”非晚正说着,陆珩突然伸出手去挡住她的嘴,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只听他说:“你才不是什么野丫头,我不允许别人这样说,也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谁知,鱼非晚竟不以为然,拍开他手,苦笑一声:“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我鱼非晚本来也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确实是个野丫头,要不是当年宣城的案件,我鱼非晚也绝不会认识太子殿下您。”
陆珩沉默着。
“所以啊,太后娘娘不同意也算是正常的,我早就猜到即便你告诉太后娘娘,她也不会那么轻易便同意,就顺着天意吧,就这样过着,也是不错的。”
陆珩嗓音微冷:“你放心,我会让皇祖母同意的,这个你不必操心。”
非晚只是笑笑:“凌知薇也落水了,你不去看看她?”
陆珩看着她,皱起眉:“你这样说是何意思?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这是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我没有推。”非晚郑重其事看着他:“即便她不是你的太子妃,可她也是你的妹妹,她从小便失去了父母,都是你在照顾她,在她的世界里,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你应该去看看她的。”
陆珩刚在气头,这么一想想,她确实说的对,只得叹口气说:“好,那听你的,我一会儿就去她那里。”
非晚点点头,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陆珩:“你也喝口茶吧,今日你也挺累的。”
“嗯。”
陆珩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似是想起什么来,陆珩问:“今日你落水,可是什么人做的手脚?”
“是凌家小姐凌婉儿。”
“你既知道,为何不跟本宫讲?本宫说了,可以为你主持公道,你这是不相信本宫能为你做主?”
陆珩看着她问。
“那没有,太子殿下神通广大,当然能为我主持公道,只不过,我见凌知薇想保凌婉儿,我便没说了,再说,我觉得这事不算大事,也没出人命,便也没想过说要找她算账。”
“当时,凌婉儿与凌知薇发生过口角,故,凌婉儿心中对凌知薇充满了仇恨,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我不过是站在旁边,被牵连了而已……”
说到这里,非晚停住了,抬眼看着陆珩:“说到这里,你也应该明白凌知薇的处境了,如今有你,她已是如此步履维艰,受人冷眼,那若日后没了你,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陆珩说:“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无法欺骗她的感情,不仅不能欺骗她的感情,也不能辜负你。”
“你从来都没有辜负我,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你日后只需要对待她像妹妹一样,适当的对她好点,或许日后即便没了太子妃这个身份,她最起码也能得体的活着,不会受人白眼。”
“好,听你的,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非晚点点头,脑海里回想起在皇宫的时候,临走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对了,我们在走的时候,我回头往后看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谁?”
陆珩垂眸思虑片刻,说:“是陆韦?”
“没错,是陆韦,他当时就站在暗处,一直盯着我,恐怕已经认出我来了。”
陆珩看着她,一字一句说:“你想怎么做?”
“恐怕他现在还在思考,为何是我?我想,该是时候履行你那个办法了,既然他已经开始怀疑了,那我们也应该做出动作了,也不浪费时间了,我们便从他嘴里套出真相,我就不信,在巨大的惊吓之下,他还能死守真相。”
说到这里,非晚眼里迸发出阴狠,那眼神似乎是不从他嘴里套出真相誓不罢休。
“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陆珩说。
……
夜里的鸟又开始叫起来了,叫声嘎嘎,听着甚是刺耳。
屋内烛火幽暗,凌知薇坐在榻上,旁边的木筱将装着汤药的碗递给凌知薇:“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命人拿来的姜汤,说是太子妃落水了,喝点姜汤暖身子。”
一听是陆珩命人送的,凌知薇笑了笑,拿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木筱在旁边也跟着说:“太子殿下还是会关心太子妃的吗?还知道关心太子妃的身体,我还以为太子殿下的心早就飞到那个女人的身上了。”
凌知薇瞪她一眼,制止她的话:“不可妄议殿下,隔墙有耳,小心被人听见了,又要说我的闲话了。
木筱这才反应过来,忙捂住嘴:“太子妃恕罪,奴婢嘴太快了。”
凌知薇笑着扶起她:“无事,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会被人听到,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
“谢谢太子妃,不过说真的,今日要不是时曦来的及时,恐怕太子妃早就……”
说到这儿,木筱停住了,不敢往下说。
凌知薇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无所谓的说:“不提这些也罢,反正我这不是已经救上来了吗?”
木筱点点头,又接着说:“不过真没想到,那鱼非晚竟然乔装易容跟着重王殿下进了宫,也不知她与重王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木筱不知道,可凌知薇心里清楚的很,她当然知道非晚跟着重王殿下做什么,无非是要调查她父母之死。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瓶狸花竟也没让她杀了陆韦,可她明明记得,三年前,就是因为这瓶狸花,鱼非晚这才动手伤了陆珩,怎么如今竟变的如此谨慎了?
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查?
不过,不管她查几遍,她凌知薇都不会让她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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