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外婆

李小薇外婆家在另一个镇上，要翻过好几座山头，比李小薇她们去镇上的路程还远一半，而且走的全部是山路，牛车都走不了的，全用双腿。

李小薇她们出来得早，几个人走走停停，脚底都生疼快起泡了，终于在正午之前到了李小薇外婆家的村子何家寨。

何秀芳在一家院子外面小声喊，“娘，大哥大嫂，在家吗？”

喊了几次后，里面走出来一对中年男女，还有一个少年郎，一个姑娘。

李小薇认出来，那是她们大舅和大舅娘，那两个小的是她表哥表姐。

“大哥大嫂，英子，柱子。”何秀芳激动地对着四个人招呼。

李小薇也赶忙喊人，李小兰躲在李小薇后面没有出声。

何大荣夫妻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多年不见的大妹会突然回家来，是不是知道他娘不好了。虽然不想见到她，但人来了也只能开门让她进来。

何大荣是前几年妹夫李大山没了的时候，见过这个妹子，后来都没有见过了。

何舅娘看见何秀芳母女三个穿着破旧，身形消瘦，脸色也偏黄，便知道她们的日子不好过，怕她们来借粮借钱。

“大哥，今天是娘的生日，我也拿不出来什么贵重的，只有这点米还有几只鸡蛋，给娘添点吃的。”何秀芳说着便把东西放屋里的桌子上，还到处张望了一下。

“大哥，娘在哪呢？”

何大荣脸色不好，不说话。

何舅娘忙说，我带你们去。

说着出了堂屋，来到屋子旁边一间矮小的木头房子里面。

这是柴房，里面堆满了码得整齐的干木柴，还有一些干稻草，在柴堆旁边的一块木板上，躺了个老妇人，盖着一团破被褥。

“你娘在这里，我不打扰你们母女说话了。”何舅娘便转身走了。

何秀芳也顾不上问大嫂她娘为什么会躺在在柴房，忙走过去喊“娘，娘，是我，我是秀芳，我和小薇小兰来看你了！”

老妇人气息微弱，眼角流出来几滴泪珠，也不说话，眼睛也不张开。

李小薇看着这个老妇人，比她们几个还瘦，真正的是皮包骨头，胸膛处微微起伏，说明她还有一口气在。

“娘，你怎么了，你应应我啊。”何秀芳红着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又不敢哭出声。

李小薇看着心里面也不好受，她多少知道一些大舅和大舅娘对外婆不好，克扣吃喝都是他们做的出来的，想来生病了，也不会花钱请大夫。

李小薇看着外婆的状态不好，便想着如果真是病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没有什么用，赶紧请医生看看是要紧。

“娘，赶紧请郎中来看看外婆要紧。”

何秀芳抹一把泪水，跌跌撞撞的跑去找她大哥。

“要请郎中，你拿钱出来请，我们可没有钱，我们照顾了娘这么多年，也该你这个女儿尽尽孝心了。”这个老不死的，活着除了吃，什么用都没有。大舅娘冷漠地对何秀芳说。

何秀芳看着她大哥，何大荣不开口，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何秀芳摸索自己身上的口袋，她把女儿给她的十文钱带来了。她递给何大荣。

“大哥，快，快去给娘请个郎中看看。”

何大荣倒没有推辞，拿着钱出去了。不一会身后跟着一个背药箱的老郎中。

村里的老郎中，摸脉半响。

“看似要紧，但也还是有五六分希望能好转的。只不过还要看你们做儿女的尽不尽力，你们尽力了其他的就看她造化了。”

身体原本亏空得厉害，得了风寒又没有吃药，拖到如今这样的境况。吃了治风寒的药，吃食上跟得上，多半能慢慢养回来，不过还要看病人的求生意愿。这样的事，他看了不少。

“老郎中，快给我娘开药方抓药吧。”何秀芳激动喊。

老郎中写下一张药方，这药他家里都有，让她们不必去别的地方抓了，等会跟他回去拿就好。药钱三十文。何秀芳看向何大荣，何大荣没有动。李小薇把身上最后的二十文拿出来，递给老郎中。“郎中爷爷，我们现在只有二十文，剩下的十文我以后一定会补上给你的。”

何大荣终于还是进屋拿了十文钱给了老郎中。老郎中交代了先熬点粥，想办法喂病人吃上一碗，便带人回家拿药。

何秀芳便又忙忙的去张罗煮粥。她们带来的米还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这倒方便了何秀芳。

煮出来一锅软糯的白米粥，何秀芳盛了半碗拿去喂她娘周婆子。李小薇已经用暖水略微帮外婆擦过手脸，又帮她穿了件衣服，已经抱她外婆坐到椅子上了。

也许是知道女儿来了，周婆子有了一些力气，配合着张嘴吃了大半碗粥。

看见周婆子吃了粥，母女三个松了一口气。重新让周婆子躺好，母女三个出来打算也吃一碗粥。

何大舅和大舅娘等着他们。

“秀芳小姑子，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已经尽孝那么久了，接下来就是轮到你照顾娘了。”大舅娘开口。

何秀芳还不放心让他们照顾她娘呢！

“大哥大嫂你们放心，娘我接回我家去，一口吃的，我们娘三个还是能够挣到给我娘的。”家里有田地，还能去山上找野菜野果去卖，何秀芳有信心不会让她娘饿肚子。

吃过粥，何秀芳把熬好的药喂周婆子服下。

交代李小薇和李小兰看着她们阿婆，何秀芳给周婆子收拾包袱，只在柴房角落找到几件破旧的衣服，一张破被子，还有股味，就全部拿到河边洗了晾在外面。

吃了两顿粥，两副药，第二天一早，周婆子张开了眼睛，看见靠在旁边稻草堆眯眼的女儿，用微弱的声音喊了一声，“秀芳。”

看见娘能够睁开眼能说话了，何秀芳很高兴。

“娘，吃了药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娘，你一定会好好的。”别的话何秀芳也说不出来了。

柴房门吱呀一声响，李小兰和李小薇走进来。

周婆子看向进来的两个姑娘，知道这就是她的两个外孙女。

昨天模糊间她听到有人和她说话，“阿婆，你可要快点把身体养好，我们家里种了水稻，还要翻地种番薯，还有菜园子，家里还养了一群小鸡。我们出去干活的时候，都没有人给我们看家呢。阿婆你身体好起来就可以帮我们看家，也可以帮我们做饭。”

看样子，那话就是这个大外孙女说的话。

周婆子有些疑惑，怎么外孙女说没有人看家，她还能帮她们做饭？

她还不知道何秀芳娘三个已经被王桂花赶出了家门。

早饭何秀芳煮了碗浓稠的粥喂周婆子吃下，看见她娘精神好了一些，才敢帮她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又熬了药让周婆子喝下。

何秀芳已经和两个女儿说过要接她们外婆回家的事情，李小薇没有不同意的，不接走的话，周婆子只有活活熬死。眼下只能这样了。别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

“阿婆，我娘和我们都想你了，想让你和我们待一段时间，陪陪我们，帮我们做点家里的活，我们就接你到我们家去住住吧！”李小薇说。

周婆子知道是自己儿子儿媳不想养她了，她也有些期待，希望自己能真的可以养好身体帮女儿家做点什么事。女儿秀芳也苦，男人去了，带着两个女儿在王桂花手下讨生活。

李小薇知道把阿婆接到家里，照顾更方便，但也有些为难，周婆子身体虚弱，走不了路，要把她接到她们家可不容易。

最后是何大舅答应送她们一程。吃过午饭休息一会，何大舅背着他娘，和李小薇她们一起往李家村走。

周婆子只有一只小包袱，里面装了她的几身破衣服一张破被子，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儿子儿媳妇不孝顺，留下没有活路，周婆子只能听女儿的安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