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借粮

在旱灾继续肆虐中，又过去了两个月。

李家村大部分村民采取的办法是少动少吃，每天只吃一顿，也不去山上浪费力气到处乱挖，就待在家里躺着。

除了去镇上挑水，哪里都不去，什么活都不干。

王桂花家也是大门紧闭嘴，王桂花怕的是上门来借粮的邻居，大儿媳娘家来人她用了六斤米才把人打发走，她自己娘家侄子来了，王桂花用了十斤米才把人送走。这一下子送出去近十几斤米，王桂花心疼得不行。

到了现在，王桂花觉得自己做得最对的决定就是把何秀芳母女三个分了出去，为她家省了不少粮食，至于她们母女几个有没有粮食吃，王桂花不关心。

王桂花打定主意，如果那一家子来借粮，她不会借给她们的 ，村里谁来借粮她都不借，有人买米的话，她也要卖五十文一斤。

李大娃家最先没有粮食，看着空空的米缸，李大娃很绝望，他们已经很节省着吃了，但还是吃完了。他有些后悔没有去修河堤，修河堤能拿回来一笔钱，能买一点米撑一段时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李阿婆为了省粮食，好几天都是吃几口，已经饿的躺在了床上不能起来。

李大娃红着眼眶去找李村长。

“村长爷爷，求您你借一点米给我们家吧，我阿奶饿晕了。”

李村长想到自己家不多的存粮，有心无力。他还是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拿一只碗舀了一碗米给李大娃。

“大娃，我家也没有多少米了，你悄悄的不要声张。”

李大娃拿着碗把米藏衣服里面，快步走回家。

“二妹，快，快煮点粥给阿奶喝。”

李奶奶紧闭着嘴，不想吃，她想把活着的机会留给孙子孙女。

“阿奶，我刚问过李村长了，很快就会有救济粮，救济粮发下来，我们就有救了。阿奶，我们已经没有爹娘了，你不要扔下我们兄妹两个。”

李奶奶张开嘴，吃了一碗粥，缓了过来。李大娃两兄妹松一口气。

看着天已经不那么冷了，李大娃扛着家里最好的一张棉被，去王桂花家，求她换点米给他。

王桂花只愿意出斤米。

李大娃默默掉头扛着棉被去了李小薇家。

唐明出来开篱笆门，把李大娃迎进去。最近一个月，李大娃都躲着唐明他们，去镇上挑水都不和他们一起去，唐明都有一个多月没有看见李大娃了。

大家看见李大娃的样子，瘦得皮包骨头，都差点认不出来。

“大娃，是有什么事？”何秀芳问。其实大家已经知道李大娃为什么来了。

“何婶子，我家没有米了，我想用这棉被换一些米，可以吗？”李大娃看着何秀芳说，说完低下头。

“大娃，你等一下，我和小薇他们商量一下。”何秀芳不忍拒绝。

粮食都在李小薇那里。

何秀芳问李小薇：“小薇，我们家还有多少粮食，能借几斤给大娃他们家吗？”。

“娘，唐明哥，我们家借一些给大娃哥他们家是可以的，不过借几斤也顶不了几天，到时候他又不知道要向哪家开口，我们不如干脆多借一点给他。”李小薇说 。

“嗯，听你的，你心里有数就行。”何秀芳说。

唐明也同意让李小薇拿主意，李小兰和周婆子更不会多说什么。

“我们还有唐明哥挣回来的一钱银子，如果我们吃完家里的粮食，还没有救济粮发下来，这些钱拿去镇上还可以买二十斤米。”李小薇又说。

李小薇拿了一筐番薯出来，称了有三十来斤，又称了十斤米，再拿了二两盐，一小半碗猪油。

东西拿出来了，李小薇给大家看。

“这些我准备借给大娃哥。”李小薇说。

大家都同意。

“小薇，给几只咸鸡蛋大娃带回去给他阿奶吃吧。”周婆子开口。

“好的，阿婆。”李小薇拿了八只咸鸡蛋。

拿好了东西，一家人也商量好了，就把李大娃叫进来。

“大娃哥，棉被先放我们家，粮食算我们家借给你的，到时候你还粮食的时候把棉被拿回去。”李小薇说。

李大娃点头。

当李大娃看见李小薇她们借给她的粮食时，又惊喜又感激。

“何婶子，周阿婆，小薇妹子，这么多粮食，我……”李大娃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好了，大娃，你先拿几斤番薯回家，其他的东西等天黑的时候再悄悄来拿，躲着人。”

李大娃拿了一小篮子番薯走了。

打发走了李大娃，周婆子不禁想到她儿子一家四口。

家里的田地都是好的，每年都有余粮，她儿子一家精打细算着吃，这会子应该还有粮食吃，不会饿肚子。如果没有意识到会有旱灾，卖了粮食或者胡乱吃喝浪费了，那就难说了……

虽然说周婆子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但她还是希望他们一家能好好活着 。

要不要回去看看呢？周婆子有些纠结。

看了，如果儿子一家情况不好，又能怎么办呢？她自己都是靠着女儿一家过活，她自身难保。

周婆子为了不让自己乱想，拿起针线萝缝补衣服。

何秀芳继续编她的竹器，不去地里干活也不上山找东西吃的时候，何秀芳就破竹篾，编竹器，编草鞋。

村里人看见李大娃扛着棉被出门，从村尾李小薇家回来的时候拿回来一菜篮番薯，便知道李大娃用一张大棉被只换来这么点东西。

晚上，李大娃和李二妹来李小薇家，把其他吃的悄悄带回家。

李奶奶看见大娃他们拿回来那么多粮食，叮嘱两个孩子一定要记住李小薇一家对他们的恩情，以后要报答他们家。

“阿婆，这咸鸡蛋是周阿婆说要给你吃的。”李大娃对李奶奶说。

“这老姐姐真是好人，有可靠的女儿和外孙，也是个有后福的人。”李阿婆说。

“阿婆，我们一定可以等到发救济粮，等到下雨种上粮食的，以后我们也让你过上好日子。”李二妹说 。

“好，好。”李奶奶点点头。

这些番薯和米，混着吃，加些韭菜和番薯叶，够他们吃好些天了。

往年这个时候，山上是能找到野菜、竹笋这些的，但今年，野菜和竹笋都长不出来。地上的杂草和小树一片一片枯萎。

“娘，去年我们不是摘到了酸梅吗，我想明天去看看今年有没有？”

“那么酸，摘回来自己吃，越吃越饿，你真想去摘？”何秀芳问。

“嗯，先去看看，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那你们几兄妹去吧。”

第二天李小薇带着唐明和李小兰往山上走，找到那棵酸梅树。

“姐，真有一些果子。”李小兰高兴地喊。

树上的酸梅个头比较小，浅黄色的果子，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三人开心地摘酸梅，每个果子都摘下来放篮筐里面，有十来斤的样子。

另外李小薇他们还摘到一些蕨菜，苦菜叶子比较老，也摘了几把。

回去的路上，唐明捆一捆柴扛肩上，三个人就回家了。

村里有人看见李小薇她们回来，忍不住过来看看李小薇她们找到什么东西。

李小薇也不怕他们看，就把酸梅和蕨菜这些放院子里。

“小兰，酸梅分给大家吃，每人分一只。”李小薇说。

每个人吃一只就够了，大家都不是很想吃这酸果子，越吃越饿。不过还是很高兴地接过来。

来李小薇家的人越来越多。

蕨菜大家都认识，苦菜认识的人不多。

“小薇，那树叶子是什么，能吃吗？”

“这是苦菜，可以吃，不过很苦，吃的时候挤掉一些苦水，还是可以吃得下去的。”

“小薇 ，我不认得这苦菜，可以带我上山去摘吗？”有一个妇人问。

“当然可以，今天快天黑了，明天我们再去吧。”李小薇说。

晚上李小薇家就煮了一些苦菜吃了，家里时不时能吃点番薯叶和韭菜，吃一顿苦菜也觉得挺好吃的，多挤两次苦水，放油盐一拌，吃起来也不是很苦，有一股清香味。

第二天一早，李小薇家院子就聚集了不少村民，手上都拿着一只篮筐，一把柴刀。李大娃两兄妹也在。

李小薇先带人去摘了苦菜。

那一丛苦菜树，一会功夫之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他们还在莲峰山，离他们村子不远。

“剩下的时间大家分散开来，找一找其他可以吃的东西吧，蕨菜，蘑菇这些，等会各自回家就行了。”李小薇说。

村民们三三两两结伴走了。最后李大娃两兄妹和李小薇三兄妹一起结伴在山上一起找食物。

李大娃看见一棵野芋头，一看就是长了很多年的了，露出地上的芋头就差不多有半米长，粗粗的，差不多长成树一样了。野芋的叶子差不多都干了，只剩最后一片叶子还是绿色的。

李大娃听他阿奶说过这野芋不好吃，有一股奶骚味，他阿奶吃过，李大娃没有吃过。

“小薇，这野芋应该可吃。”李大娃对李小薇说。

李小薇看到长得像树一样高的野芋。

“大娃哥，那你砍了扛回家吧，这两根大的你们要，我们家要那根小的就可以了。”李小薇说，总共有三根野芋。

李大娃也不推让，没有必要，自己家都向她家借粮食了。

李大娃和唐明扛着野芋，几人继续在山上走。

李二妹找到一些干菌子，分了两捧给李小兰。

后来又陆续摘到一些老蕨菜，几人就下山了。

李奶奶看见孙子扛回来两根奶骚芋，很高兴，奶骚芋虽然不好吃，但能顶饱。

沉寂了一个多月的莲峰山又开始热闹起来，每天都看见有村民在山上游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