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原来那袁崇焕当年杀毛文龙,居然不是奉天子旨意行事?”
“而是自己矫诏所为?”
“谁说不是啊,先前我听人说袁崇焕目无圣上,意图谋反。”
“现在回想起毛文龙一事,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啊!”
“哎…老先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别故意编撰出来的吧?”
“诸位客官,老夫从不说谎话,至于真假,那还需诸位来辨别了。”
“老夫可是听说那袁崇焕今日被锦衣卫押着,要在京城游街示众啊……”
聚在这说书摊前,在听完那说书人所讲后,一个个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有相信其所讲的这些,有质疑其所说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这李生忠也算是个人才。”
李若链站起身来,瞅了眼街边躁动的人群,“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将其收进锦衣卫。”
“陛下先前讲过,朝中的那帮文官,还有清流、读书人,之所以能左右朝堂局势,便是靠着被他们所掌握的舆情。”
“咱们锦衣卫以后也要这么干,好配合陛下所谋之事!”
“走,我们到其他地方看看去。”
“喏!”
想要真正掌握大明舆情的话语权。
在朱由检的眼里,从来都不止是那一小撮拥有传承的饱读圣贤书的群体。
在大明治下的广泛文盲群体,也就是在官绅、读书人眼里。
从来都不配称之为‘民’的底层百姓,才是要去争取的对象。
若没有他们缴纳赋税,就依着大明的情况想要解决一个个麻烦,那纯粹是痴人说梦的事情。
只是受小冰河时期的影响,在频发灾害的大背景下。
大明的自耕农群体却在以惊人的速度削减,而他们名下的田产,却被一帮享有特权免税的群体兼并……
趁着此次锦衣卫督办袁崇焕一案。
朱由检要借助此次政治事件,来将自己所谋划的事情,都的落实下来。
锦衣卫控制的说书人群体,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以信息高度集中的报纸,也将出现在大明治下!
很快,锦衣卫押解着袁崇焕游街示众之后,四周的说书人也在绘声绘色的纷纷讲述着。
这使得原本还算平静的京城,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朝着一个风口而动。
“皇爷,皇后娘娘差人命奴婢去取银耳莲子羹,还有几样糕点,您吃一些吧。”王
这时,德化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对伏案忙碌的朱由检说道。
“皇爷您都忙这么久了,也要适当的歇息歇息,保重龙体啊。”
“拿出来吧。”朱由检放下手里的奏疏,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皇后的身体近来怎样?太医院后所记脉案如何?”
“皇后娘娘的凤体很好。”王德化边取东西,边说道,“太医院所记脉案,皆言皇后娘娘的脉象很平稳。”
“不过,皇后娘娘很记挂皇爷的龙体……”
“是吗?”朱由检端起那碗银耳莲子羹,边吃边说道,“说起来最近几日朕忙着处理政务,没顾得上回坤宁宫,一直都在乾清宫歇息了。
“今夜记得提醒朕,朕去坤宁宫就寝!”
“喏!”
别看朱由检一直说,不太勤政克己。
但真正接管大明后,许多事情都要处理,尤其是他谋划的那些事情,必须落实下来。
“顺天府衙后,开始行动没?”
朱由检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咀嚼着,喝了口银耳莲子羹,“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吧?”
“是的皇爷。”
王德化微微欠身道,“司礼监没收到孙府尹呈递的密奏。”
“不过袁崇焕游街一事,在京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样啊…”朱由检放下手中瓷碗,眉头微蹙道,“那孙伯雅估计也快要展开行动了。”
崇文门税关整改一事,关系到后续掌控京城各个领域,还有大明各税关整改。
所以朱由检对这件事情,有着极大的重视。
反倒是对袁崇焕游街一事,说书人戏说袁案一事,朱由检并不是特别关心。
毕竟朝中的文官群体,还有那帮清流、读书人,一旦知晓此事的话,必然是会有强烈反响的。
事实上,跟朱由检预想的一样。
“锦衣卫飞扬跋扈,竟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举,真是可恶至极啊。”
国子监祭酒顾锡畴,情绪激动的握拳喝道,“我等身为大明忠良,绝不可对此坐视不管。”
“纵使那袁崇焕犯有罪名,也不该被锦衣卫接管,当由三法司督办才是!
“尔等,都是我国子监的良才,若在尔等的心中,还有一丝良知的话,就随本官一道,去午门劝谏陛下!”
作为大明的最高学府和教育管理机构,国子监在大明有着超然的地位。
尤其是这祭酒一职,非德高望重者不可担任。
“顾祭酒所言甚是,我等皆是饱读圣贤书,恪守圣贤之道。”
“今天子听信小人谗言,放松锦衣卫胡作非为。”
“倘长此以往的话,那我大明法纪何在?那我大明天威何在?”
“没错,纵使袁崇焕犯有罪名,也不该任由锦衣卫这般凌辱!”
“此有悖法理啊!”
被顾锡畴所召一众博士,多数皆情绪激动的阐述着内心想法。
随后便在顾锡畴的带领下,国子监的博士,还有不少监生,便浩浩荡荡的朝着午门重地而去。
在这个时候,不止是国子监一地。
都察院、六科等衙署,在知晓袁崇焕被锦衣卫押解着于京城各坊游街示众,那不少人都激动起来了。
锦衣卫行此等事情,分明就是想戳破他们文官和读书人的脸皮。
纵使是袁崇焕犯下了累累罪行,那也不该由你锦衣卫这般对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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