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陛下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陈奇瑜拿着手里的奏疏,眼神坚定的看向金声。
“如果说裁撤陕西境内的卫所,纵使能有效整顿陕西风气,可也会面临新的问题。”
“的确会遇到新的问题。”金声感慨道,“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徐徐图之,以抓典型为推动手段,逐步裁撤掉相应的卫所。
本官这些时日一直在想,如果西安府所辖卫所能率先裁撤,并缔造一支镇御地方的新军,那后续的局面就好打开了。
毗邻边疆的地域,可以放到最后去做,先把内部的问题厘清,就算后续真出现一些问题,那也能有斡旋的余地。”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本抚要好好考虑一下。”
陈奇瑜沉吟片刻,皱眉道,“如果说真的要做的话,那本抚需要金参赞的支持。
特别是粮饷这一块,毕竟当初裁撤驿站,给山陕境内造成的危害,都是有目共睹的。
想裁撤陕西境内的卫所,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相较于那些卫所官,最根源的问题还是底层的军户。
能安抚好他们,安置好他们,这件事情才算能有效推动起来。”
稳步向前迈进,对时下的崇祯朝而言,就是一个主旋律。
只要能缓和财政压力,那很多事情,就是有希望改变的。
军机处、赈灾总署、武备院、理藩院、廉政公署、国税处、京师大学堂……
这一批先后特设的新衙署,从朝廷层面对准各个领域。
安排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情,就能避免秩序混乱。
乾清宫。
“新的一年,新的挑战啊。”
朱由检站在殿外,看着皑皑白雪,感慨道,“希望崇祯四年的秩序,能不受破坏,继续稳定下去吧。”
伴驾的王承恩,听闻天子所言,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他不清楚自家皇爷,为何会有此等感慨。
难道现在的秩序,不是最好的吗?
和自家皇爷御极之初相比,不知要好多少。
“王伴伴,将在京勋戚所募,首批的九百万两足色银,着内厂押运西山。
叫皇明海贸总会的人一起,兑换成新制钱。”
朱由检一甩袍袖,对王承恩说道,“剩下的几批足色银,都按此章程来办。
天津那边的中旨,可以下发到陈延生处。
告诉朱纯臣他们,皇明海贸总会的运营、监察等事,必须按朕所定章程来办。
想赚取银子的话,谁都不能破坏规矩,包括朕也一样!”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应道。
和在京的勋戚群体,搞联合海贸的事情,到底是推动下来了,毕竟谁都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不过所定的五千万两银子所占银股,朱由检适当的做出了让步,分一年缴清所占银股。
毕竟对朱纯臣、徐允祯这些勋戚来说,让他们开始就掏空所积攒的家底,和大明皇帝联合搞海贸,多少是有顾忌的。
“一个个全都是嘴上穷,实则都富得流油啊。”
朱由检撩袍坐到龙椅上,拿起一封奏疏,似笑非笑道,“不叫他们见到好处,想心甘情愿的掏银子,是不现实的事情。”
在联合海贸有所进展时,管绍宁所领国税处,以皇庄所辖良田为锚定物。
新发售的一千万两份额的平叛债券,在京畿和整个北直隶都受到哄抢。
毕竟给予的利钱很多,还有皇庄所辖良田为锚定物,这让很多权贵、官绅、商贾等群体都愿意掏银子购买。
只是想购买平叛债券,就必须用朝廷所定新制钱购买,这让川海总会近期很忙,连带着内帑也增补不少财源。
一两足色银对准一两银元,这其中有多少暴利。
唯有朱由检最为清楚,新制钱体系开始在北直隶逐步明确。
虽说发售的平叛债券越多,朱由检背负的财政债越多,但是能将窖藏的银子重新流通起来,并用到发展建设上来。
只要内帑不空虚,总额三千万两的平叛债券,朱由检有办法全部偿还。
别的不说,单单是联合海贸一事。
大明在京勋戚群体,真要见到其中海贸红利,补缴够五千万两足色银,兑换成五千万新制钱,就能让朱由检豪赚一笔。
喜悦之余,朱由检放下奏疏,开始伏案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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