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朔风凛冽,下了场雪的天津,就像是被披上一层银装。
然上空飘散着的缕缕黑烟,却显得是那般格格不入。
“陈知州,那些人真要押着游街吗?”
新任天津将军卢象晋,倚靠在官帽椅上,看着伏桉忙碌的陈延生,皱眉道,“或许他们确有扇动舆情、抨击衙署之嫌。
不过并没有对天津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何况他们还都是读书人,不少还是生员。
如果真要游街的话,这事儿要捅到京城那边。
让朝中的言官御史知晓,只怕您会被不断弹劾啊。”
“必须游街!”陈延生眼神坚定,抬头看向卢象晋,正色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情,岂是简单的抗议天津开海通商、筹建官办诸厂那般简单?
毕竟这些人的名下,可有不少良田。
时下天津最缺的就是壮劳力!
那帮人想笼络佃户,就要降低相应佃租份额,否则佃户就都跑走了。
面对这样的损失,这些顽固派仇视开海通商,仇视官办诸厂,仇视以工代赈,毕竟天津改变越多,他们受损就越严重。
对待这些不好的苗头,我们的态度必须强硬起来。
如果退了一步,那就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些人的背后,是否有朝中有司官员的授意,这谁都不清楚。”
“陈知州,末将有些想不明白。”
卢象晋脸上露出疑惑,说出心中的不解,“明明天津所推动的很多变革,所开辟的很多领域。
只要他们能参与进来,就可以让他们赚取银子。
可为何他们却不为所动?
明明这些人在私底下,都筹建的有商号商行,可为什么对待这些新领域,却表现出这等敌视态度呢?”
从接替李明忠出任天津将军,卢象晋来到天津直隶州后,发现这里的情况,远比所想的要复杂。
虽说此前卢象晋也来过天津几趟,不过那都是来办公差。
只是被天津表面呈现的繁华所吸引,觉得天津的改变很大,并没注意到暗地里所藏矛盾和冲突。
若非有陈延生坐镇掌控这一切,只怕天津早就出乱子了。
“原因很简单,他们惧怕改变,抗拒改变。”
陈延生想了想,神情坚定道,“天津过去没有撤卫设府时,像这些乡绅、大小地主、商贾等。
随同那批世袭卫所官,包括所设巡抚、总兵官、兵备道等诸多官员,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这种溢散出的权势,叫他们很享受这种优越感。
并通过这种官绅、官商勾结的方式,能获取到相应的好处和利益。
简单些来说,他们就类似于土皇帝一般,想夺谁家的生死,就能夺谁家的。
想霸占谁家的土地,就能霸占谁家的。”
卢象晋眉头紧锁起来。
像陈延生所讲的这些,他在保定府那边最初也见到不少。
这些享受着特权的群体,多数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特别是灾情降临时,那地方上的底层受灾群体,连人都不算。
这些家底浑厚的群体,就会用尽各种方式,逼良为娼,兼并土地,发放高利贷……
当初大名府等地受灾时,卢象升奉旨前去赈灾,就发现很多这种情况,为此还杀了一批天怒人怨之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陈延生面露笑意,看向卢象晋说道,“天津以开海通商为,逐步做出改变,开辟出很多领域。
这使得地方上没保障的群体,包括破产的百姓、流窜的流民等。
只要是愿意出力的话,就能赚取到养家湖口的银子。
别的不说,单单是天津直隶州治下各县,所开设的三十七家从事冶炼的官办诸厂,就招募了两万余众青壮。
这代表着两万余户能吃得饱、穿得暖。
而天津开辟的领域,可不止是冶炼一个领域。
涉及到的领域很多,围绕这些领域而生的脱产群体众多。
你说,这些顽固派不思进取,不想改变,面对这样的格局,他们除了破坏天津的稳定秩序,有什么别的路吗?”
“末将有些明白了……”卢象晋点点头,想明白了什么,“这些人怀念过去所熟悉的那一套,面对天津所生的新生,新变,他们不知道该怎样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