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将河南诸藩所侵占的土地,都悉数的理清出来。
今后国朝要严查各地官田。”
毕自严紧随在朱由检身后,神情严肃的边走边说道。
“仅仅是河南一地,通过开封府所查明的情况,臣预计能清查出数百万亩土地。
仅是这部分田亩的正赋,国朝每年至少能征收数十万两银子。
这还没有算上人丁税。
过去朝廷对各地宗藩,监察实在太松懈了,不然问题不会这般严峻,朝廷所定赋役也不会遭此破坏。”
“卿家觉得河南所查之事,在大明其他府县是否存在?”
朱由检停下脚步,看向毕自严说道,“过去孙传庭在河南深查此事,通过河南赈灾行署,要和诸藩打官司,可谓是引起轩然大波。
朕当初就有些疑惑,为何朝中的部分大臣,会表现得这般激动,随着调查的深入啊,朕算是明白了。
河南境内所侵占的大宗土地,固然多数是让各地宗藩侵占,可也有部分的土地,是被官绅、地主等群体侵占的。”
毕自严点头表示认可。
土地兼并这等事情,向来是屡禁不止的,有明以来就一直存在,只不过兼并的程度是否严峻。
“毕卿是我大明的财相,你来告诉朕,像河南深查诸藩侵占土地一事,在查明相应的情况后,是就此结束呢?还是该继续调查?”
朱由检撩了撩袍袖,继续说道,“就像韩爌、周道登他们,方才在文华殿所说,虽说朕听后很生气吧,可该面对的现实,那还是要面对的。
要是牵扯到的群体增多,朝廷无法承受这般大的压力,继而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朝廷究竟该怎样办?”
深查大明宗藩侵占土地一事,朱由检肯定是要做的,毕竟这牵扯到大明赋役制度,关系到大明财政体系。
想让大明有所改变,国库就必须充盈起来,唯有这般,才能逐步的改变各个领域,继而推动着大明深层次的谋改。
“绝不能就此结束,必须要调查下去。”
毕自严神情严肃道,“特别是湖广等地,所就藩的诸藩众多,臣担心这些地域,存在比河南还严峻的侵占现象。
不过怎样进行调查,就很考验朝廷的选择了。
臣以为等河南治下查明后,朝廷应当将重心放在山东,就谴派巡察御史去往山东,以巡察驰援辽地为由头,展开相应密查。
期间可向山东巡抚袁可立传达密旨,让其配合所派巡察御史,对各地宗藩进行调查,确保各府县侵占土地情况,特别是侵占官田一事。”
作为大明的财相,毕自严固然心里很清楚各地宗藩,侵占各地土地之事,背后必然牵扯到很多层面。
但是执掌着户部,掌管着大明财权,毕自严必须要对国朝负责,帮着朝廷解决所面临的各项问题。
“别的事情都能容忍,唯独牵扯到赋税却不能。”
毕自严继续说道,“过去国库所征的赋税,存在严峻的收支失衡问题。
面对各种棘手的问题,为稳定大明社稷,国朝摊派辽饷,摊派剿饷,尽管征收到相应的粮饷,以渡过所遇到的危机。
可这些对国朝的威仪,却造成严重的损害。
臣在心里算过一笔账,如果朝廷能用数载春秋,将治下各地宗藩,所侵占的土地都逐一查明,朝廷每年至少能增收200万两银子。
且这笔赋税银子只多不少。
这些本就是朝廷该征收的赋税,却出于种种的缘由,却被宗藩群体,甚至是其他群体所侵占……”
听着毕自严所说这些,朱由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有这等出于公心的大明财相,来帮他管着大明财政,的确是很幸运的事情。
朱由检就怕执掌大明财政的大臣,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倘若真是那般的话,就算他想解决实际问题,也是孤掌难鸣啊。
“卿家说的没错,其实大明的赋役制度,存在问题的很多。”
朱由检收敛心神,看向毕自严说道,“像过去被封的榷关,所存疑的关税,从崇祯二年逐步开设,逐步整顿后,朝廷所征收的赋税,就相应增加很多吧。”
毕自严点头说道,“是的陛下,榷关和关税这两项,朝廷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至少征收了450多万两银子。
恰恰是有了这些关税银子,朝廷在解决其他事宜时,尤其是调拨赈灾粮饷时,才不会表现得这般局促。”
随着时间的推移,截止到崇祯四年的大明财政,和朱由检御极之初,所表现出的大明财政,存在着较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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