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朕知道,就内阁调整一事,在朝野间引起很多争议,引起很多舆情。”
朱由检倚靠在龙椅上,看着传召进宫的内阁诸大臣,都察院诸大臣,神情淡漠道。
“朕也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对朕的决断是不理解的。
但是就算再怎样不理解,也把它给朕藏在心里。
内阁不能乱,就像朝堂不能乱,是一个道理。”
徐光启、温体仁、毕自严、黄立极、韩继思等一众大臣,听闻天子所讲之言,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徐卿,内阁,今后朕就交由你来负责了。”
朱由检撩了撩袍袖,看向垂手而立的徐光启,神情有所缓和,“过去内阁遗漏的事情,懈怠的事情,卿家要尽快出面解决。
朕不想看到朝堂继续这般乱下去。
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想挑衅朕的底线。
觉得把持着一些大义,就能为所欲为了。
这不好,大明的天还没黑到这种程度!”
“臣遵旨。”
徐光启当即作揖道。
殿内所聚群臣无不清楚,天子所说的这些,究竟是代表着何意?
今后在朝堂之上,谁敢在以上疏请辞胁迫皇权,就不会再像先前那般轻拿轻放。
而是采取不一样的态度,来处置这一现象。
被原内阁首辅韩爌所扣押的事宜,还是要推动起来,那批主动上疏请辞的朝臣,都将被罢免职官。
且在任期间欠下亏空者,唯有补齐所欠亏空银子,否则就会被抓进刑部大牢。
温体仁的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本以为韩爌请辞内阁首辅,如果此位真的空缺下来,那他还能设法操控廷推,继而让自己当上内阁首辅。
却不曾想天子竟会这般做。
或许在天子的心里,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当上内阁首辅吧。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让温体仁的精神有些恍忽。
为什么!
像温体仁的这种质问,也就是周延儒不在京城,否则周延儒也会这般,毕竟他俩都属于同一类人。
“东辑事厂追缴亏空银子,追查到现在,已追回过半的亏空。”
朱由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眼神冷厉道,“而在东辑事厂追缴期间,都察院又查出一批亏空,涉及到的有司官员不少。
这可真是够触目惊心的啊!
吃着大明的皇粮,拿着大明的俸禄,一个个却都做出这等事情。
懒政怠政,以权谋私,徇私舞弊等现象,竟然会严重到这等程度,简直是超出了朕的预料,吏治崩坏到这等程度!”
殿内安静极了。
徐光启、温体仁、毕自严这帮大臣,无不能感受到天子的怒意。
也对,在国朝逐步摆脱原有困境之际,却存在这等严峻的问题,吏治问题反复不定。
不管是放在谁的身上,那都是恼怒的,都是不满的。
“清查亏空一事,在朝都发现这般多,可想地方是何其严重的!”
朱由检重重的放下茶盏,语气冰冷道,“朕决意由都察院和户部牵头,就过去户部所掌情况,对北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陕西等地,也进行相应的清查。
朕倒是想要看看,这亏空的窟窿,到底藏得有多大。”
“陛下不可!”
徐光启闻言,当即上前规谏道,“就当前所处的特殊境遇,朝廷倘若这般大范围的清查亏空,必然会在地方掀起不小的影响,此事绝不可这般做啊。”
温体仁有些紧张的看向徐光启。
毕自严神情有些凝重。
韩继思的身上生出冷汗。
固然说天子讲的话,真要是推行起来的话,必然会吓坏一批人。
可现在徐光启这位新任内阁首辅,却这般直接规谏起天子所断,这让殿内诸臣都有些心惊。
“那依着卿家之意,清查亏空,整顿吏治之事,又该怎样进行呢?”
和众人所想的不一样,朱由检并没有生怒,相反却平静的看向徐光启,淡然道,“难道内阁的意思,也是轻拿轻放的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吗?”
“不是。”徐光启收敛心神,作揖再拜道,“清查地方亏空,整顿官场吏治之事,朝廷必须要抓起来,且还要狠抓起来。
不过不是一上来就牵扯这般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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