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百万人口的京师来说,及有稳定的漕运输入,又有京畿各州县陆陆续续地粮食增产,所以粮价已经从崇祯七年最高时的每石四两银子的天价,掉落到了年初的每石七钱左右。
而随着各地水利设施修建到位后,今年京畿一带的夏粮普遍丰收,现在每石粮食已经跌落到了五钱左右,并且还都是更加可口的新粮。
等到湖广大面积开发成功,全国的粮食价格将会更加低廉,到那个时候,也就是朱由检士推出绅纳粮这一计划的最佳时机。
因为粮食价格的大幅下降,就意味着靠粮食获取的利益急剧减少,甚至可以说无利可图。因为当市场上的粮食已经供大于求,你再想着囤积居奇,那就等着粮米烂在库房中好了。
当粮食不再是稀缺商品后,想通过手中大量田地来赚取巨额利润的士绅们,自然会选择通过经商等其他手段来获取财富,也会让他们对田地的重视和依赖度大大降低。
计划归计划,各种改革还是要慢慢布局并在适当的时机展开的。
在朱由检的规划中,开发湖广是首要任务,完成与荷兰人达成的协议被列为第二位,这其中包括对郑氏集团的改造。
只要上述两项大事进展顺利,那宗藩改革就会顺势展开,随后便是士绅一体纳粮。
按照时间计算,南下的锦衣缇骑应该已经到位,等到他们与泉州、福州的卫所接洽完毕,将海商兼海盗集团各主要头目的情况探查完毕,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后,就等着邹维琏与郑芝龙谈判的结果了。
郑芝龙以及郑家的生死存亡,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就在江北秋意渐浓的时候,地处东南的福建各府夏日的热气依旧没有消退。
崇祯六年九月二十九日,泉州港内千帆林立,各式各样大小不等的船只或是满载抵达,或是卸载完货物后驶离,码头上来自各地的商人们或是谈笑风生,或是相互邀约去往附近的茶楼餐馆商谈,数不清的脚夫挑夫推车挑担,在商行伙计们的吆喝声中,载着货物离开码头,整个港口一派繁忙。
而此时的码头主泊位已经被清出一大片空闲区域,百余名衙役兵丁将无关人等驱离清场,然后持械面朝外肃立警戒。
事先得到通传的靖海伯郑芝龙、新任福建巡抚路隽、以及福建布政使司左右布政使、福建巡按御史王之耐、按察使左良铭、泉州知府林玉荣、锦衣卫泉州千户所千户刘轩、福建总兵郑芝豹等福建地方大员齐聚码头,迎候钦差一行的到来。
当日下午申时左右,一艘挂着郑家旗帜的大船缓缓驶入泉州港后停靠在码头,巨大的锚链呼噜噜下到海里后,几名水手扛着宽大的木板搭在码头上,片刻之后,数十名打着各色各样钦差行头的护兵顺着木板踏上码头,然后成雁翅状向两侧展开。
没让码头上前来迎接的官员们等多久,等到钦差仪仗摆设完毕,一身大红官袍、须发皆白的邹维琏从船舱里出来后,笑眯眯的来到船舷边,沿着木板稳步行了下来,十几名礼部的随员也跟在后面登上码头。
“本以为部堂高升后,今生再难相见,未成想一年不到又能得见部堂尊荣,飞黄实感荣幸之至!欢迎部堂故地重游!”
一身团领常服、头戴乌纱、颌下微须,眉目清朗的郑芝龙率先上前见礼后笑着与邹维琏叙旧道。
“年余不见,靖海伯越来越有我大明勋贵气派了,实是可喜可贺啊,呵呵!
此次老夫奉旨而来,除却公事以外,少不得还要去府上打个秋风,品尝一番海鲜美餐不可呀。
到时靖海伯可别嫌弃老夫能吃啊!哈哈哈哈!”
邹维琏一边拱手回礼一边笑着打趣道。
“部堂说的哪里话,部堂能屈尊郑府,这可是飞黄巴不得之喜事呀。
部堂于福建任上时,飞黄便得益匪浅,真是恨不得天天聆听部堂之教诲才好!
此次既是回返泉州,那便住在郑府好了!”
最善交际的郑芝龙带着真诚的笑容拱手回道。
这时候路隽也笑着上前与邹维琏拱手见礼,随后把其他前来迎接的官员一一给邹维琏做了引见。
路隽接任郧阳巡抚只有两年左右的时间,适逢朱由检下旨分拆湖广,郧阳府也降格划入湖北行省,而恰巧福建巡抚丁忧回家守制,朱由检一道圣旨下来,路隽便在一个月之前来到了福建。
在一番热闹的寒暄见礼之后,邹维琏婉拒了郑芝龙的盛情相邀,乘坐官轿直奔泉州城内最大的客栈鸿源居歇息,随后他和随行人员将会在晚间出席靖海伯郑芝龙举办的欢迎宴会,并计划于第二天与路隽和郑芝龙进行密谈。
“大哥,你说邹老头这钦差所为何来?
我这心里总觉着有些不对劲。
前些时日有不少弟兄讲,泉州府和福州府前前后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