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吧,肯定是玉凤想明白了,终于在皇帝面前给咱家说上话了,这回宫里派人来,肯定是来告知咱们不用缴纳赋税的,哈哈!
绎儿你且去看看来的是谁,顺便准备二十两红封,走时给他送上,咱们也不能叫人家说嘉定伯府悭吝不是?”
周奎大笑着吩咐儿子道。
“成!爹爹且在此安座,孩儿区区就来!”
等到周绎迎到大门之外后抬眼一看,顿时吃惊不小,“王公公怎地亲自前来周府?来人,开中门,王公公快快有请!”
“好说,好说,嘉定伯可在?”
王承恩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嘉定伯世子,随口问了一句。
“家父正在后宅更衣,我这便叫人将家父请来,咱们入内说话!王公公请!”
随着嘉定伯府中门大开,王承恩负手上了台阶走进了府内,周绎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旁。
“不知王公公此来有何圣意通传?我这便吩咐下去摆设香案!”
周绎偷眼查看着王承恩的脸色,虽然没有发现有何异样,但心里头却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香案不必摆设了,皇爷有口谕要说与嘉定伯听!
京师都言嘉定伯府豪阔,咱家这是头一次来,乍见之下果是名不虚传啊!
单单这座假山就得耗费不少钱粮人力吧?
唉,想想前几年,皇爷为了省下银钱给官兵剿贼所用,每顿御膳也只有三五个小菜,咱家现下思来,心里犹自难过不已!”
王承恩负手扫视着处处雕梁画栋,布置的美轮美奂的嘉定伯府前院,口中发出叹息之声,眼中的冷意却是如同数九寒冬一般。
感觉到大祸临头的周绎冷汗直冒,一句话也不敢说,身子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心里头盼着老爹赶紧过来。
“哎呀,王公公大驾光临,周某有失远迎,还望公公莫怪才好!
公公快快有请,咱们后宅叙话!”
就在周绎心中害怕不已之时,周奎大步流星从后宅来到前院,老远就笑着冲王承恩打着招呼。
“呵呵,不必了,嘉定伯有心便好!
有圣喻!嘉定伯父子跪听!
今查,嘉定伯父子行为不端,以致京师人言汹汹,为避天下舆论于天家不利,故从即日起,嘉定伯父子禁足三月!并处顺义、良乡庄园归公!
钦此!”
“至于此次如何处置相关人等,则要视具体情形而定,最主要的是要将对厂卫的掌控之权牢牢握在手中。
据现下情况来看,梁某乃指挥同知齐昌国亲信之人,是齐某将之拔擢至现今高位,故而,齐某已不可留!
骆养性居都指使一职上虽也立下不少功劳,但其暮气尽显,渐已失去进去之心。
而厂臣与掌刑千户于此事上罪责虽小,但须严厉告诫其今后不得失职,否则将无以后。
南镇抚司镇抚使王某老病难当重任,其职位当有他人所替。
厂卫要借此事大力整顿,以收少部分人骄纵之心。
烺哥儿且谨记,为君者须要懂得制衡之术,要学会居中调和,不使一家独大,如此方显君王之威。
就如现今,厂卫应当彼此互相监视,必须分权治之,使其彼此各有所忌,如此方能轻易为我掌握,此一点亦适用与外廷朝臣。”
朱慈烺虽然对父亲的这番教诲并未彻底听懂,但仍然是频频点头表示记在心里。
朱由检其实并不精通所谓的帝王之术,但对这种简单的权谋还是略微知道一些,这些东西对于正处在吸收外界知识年龄段的朱慈烺来说已经足够,剩下的就看他如何在实践中运用了。
当日下午,针对刘元利妻女自尽一事而引发的圣旨从宫中发出,随即在厂卫内部引起巨大的震动。
锦衣亲军第三千户所千户梁琦徇私枉法、致死人命,斩立决,家产抄没,首级传看亲军,于此案有牵连者皆斩。
锦衣亲军指挥同知齐昌国赐死,罪不及家人。
锦衣亲军都指挥使骆养性御下不严、失察,罢都指挥使一职,仅保留左都督一职,其职位由都督佥事、北镇抚司镇抚使李若链接任。
西城千户所千户李烈久历功勋,特擢为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
南镇抚司镇抚使王正元病退荣养。
擢程千里为锦衣亲军都督佥事、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
司礼监秉笔太监方正化任提督东缉事厂太监,卢九德改任司礼监随堂太监,掌刑千户王世勤罚奉一年,暂代职位,视后情酌情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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