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酉时许,天色已经开始发黑。
顾府客船抵达常州府外的码头,被黑布蒙头的顾顺在两名北镇抚司校尉的挟持下从船上下来。
随后被塞进一架早就等候在码头的马车。
赶车的校尉一挥马鞭,马车缓缓启动驶向了不远处的常州城。
“顾顺是吧?听闻你家老爷许多秘事全都是交由你去办结。
恰好本官想要打听一些顾家秘史,故此才把你拿到此处。
怎样?说说吧?当初袭杀朝廷官员那些反贼都在何地?
你若是好生招了,那镇抚司些许手段也就免了,若是你执意不说,呵呵…………”
锦衣卫设在常州府城里的署衙二堂内灯火通明,身着便服的李烈盯着披头散发的顾顺肃声开口问道。
两名同样身着便装的北镇抚司百户神色淡然的立在一旁,用带着讥笑的眼神打量着跪在堂下的顾顺。
为了避免引起顾慎卿等一众地头蛇的警觉,防止出现其他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在李烈的授意下,北镇抚司校尉这才在顾顺出城之后,在无人关注下把他拿到了常州府。
“官爷,冤枉啊!小人不知您所说为何事。我家老爷可是松江府官绅世家,平日里奉公守法,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袭杀朝廷命官更是无从谈起啊!
官爷可别随意诬陷我顾府,如若不然,这江南一众士绅可不会答应!
要是一个不好闹将起来,这民变一发,就算官爷打京城下来,到时怕也是难做啊!”
顾顺跟着自家老爷见过不少大场面,结识过不少达官贵人,私底下也奉命养着不少江湖人士,替顾慎卿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加上自恃顾家在江南一带庞大的势力,所以他对李烈的话语并没有感到十分惧怕,话里话外反倒是隐隐有威胁李烈的意味。
李烈见状也懒得再去与顾顺计较,他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抬起一只右臂一挥,站在堂下的两名校尉抬着一张简易木床放到了二堂的中央。
顾顺身边的两名校尉把他拖起后来到床边,四人分别拽着四肢把他仰面放到了床上,随后把他的四肢和头部牢牢固定在了床上。
紧接着,两人抬着一口装着清水的水缸放到床头位置。
一名校尉抱着一摞黄色竹纸来到了水缸跟前,堂内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嬉笑的神情,这让本就莫名其妙的顾顺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恐慌。
顾顺面上依旧是一副镇定的模样,但眼神中的一丝恐惧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也听闻过锦衣卫刑讯时用过的一些酷烈手段,在知道落入这伙人手中免不了要遭受皮肉之苦。
但出于多方面的考虑,顾顺还是决定,就算被打死打残,也绝不能吐露半点隐情出来。
这样就算他死了,以顾慎卿平时对身边人的慷慨和关照,自己的后代也会衣食无忧。
但是眼前的一幕让顾顺在恐惧之余却有了些许的迷惑,黄纸?
莫不是打死我之后,还要给我烧一些钱粮,让我去地底下花用不成?
没想到这锦衣卫还算有些良心!
“顾顺是吧?稍后你要是觉着撑不住了,就使劲拽一下绳索,咱们就会放开你,记住没?”
那名抱着一摞黄纸的年轻校尉目视顾顺温声开口道,柔和的语气让顾顺感觉就像自家的亲人一般。
不等顾顺示意,这名校尉把黄纸放在木床之上,双手捻起几张就着水缸中的清水打湿,上身前倾,手中端着打湿的黄纸轻轻地覆盖在了顾顺整个面上。
本来还在惊疑不定中的顾顺猛然间觉着眼前一片昏暗,黏糊糊地黄纸把他的口鼻完全遮盖住,原本顺畅的呼吸骤然间变得困难起来,心里的恐惧突然间大盛,嘴巴也下意识的张大,胸膛开始上下起伏。
紧接着,第二道**的黄纸再次糊了上来,顾顺的大睁着双眼,试图摆脱黑暗带来的巨大恐惧感。
但随着第三道黄纸的到来,那种即将进入无边永夜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全部脑海。
双肺里如同着了火,那种强烈的灼烧感让他想大声嘶吼,但却因黄纸的附着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名年轻校尉依旧用轻柔的动作将黄纸一道道糊在顾顺的脸上,丝毫不顾及顾顺全身上下开始拼命地挣扎和扭动。
堂内包括李烈在内的众人都是饶有兴致的观赏着眼前的一幕,就像在欣赏一条被钓上来后在草地上挣扎的鱼儿一般。
当第五道黄纸糊上去之后,顾顺整个身体的扭动趋势开始减缓,那名校尉仍然毫不动容。
再次把第六道黄纸糊了上去,此刻的顾顺口鼻已经因窒息而开始流出鲜血,整个人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年轻校尉笑了笑,用满意地目光打量了一下顾顺,随后掰开顾顺紧攥的拳头。
把一道绳头拴着银铃的绳索塞进了他的掌中,已经快要昏迷的顾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刚才这名校尉的交代。
右手发力一拽,清脆的铃声响遍了堂内,李烈等人哈哈大笑起来。
意识已经接近完全模糊的顾顺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明亮,大股新鲜的空气涌入炽热的肺里。
像一阵甘霖一般把里面的火焰全部浇灭,他大张着嘴巴贪婪地呼吸着,脑海中的意识也逐渐恢复了原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