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恶趣味的画面。
孙传庭之子孙克敌现在以举子的身份在国子监就读,将来中试应是没有问题。
按照厂卫的情报来看,十八岁的孙克敌品学兼优,平时与人相处时很是平易近人,没有丝毫的傲气和架子,好好培养一下的话,将来又是一个接班的好苗子。
另一位重臣卢象升的子嗣就要比孙传庭兴旺多了。
卢象升在天启年间先是娶妻汪氏,次年生下长女,随后卢象升步入仕途历任各地、居无定所,两人之间聚少离多。
没过几年汪氏病亡,卢象升哀痛之余,因无暇抚养女儿,于是便将她寄养在宜兴老家。
几年后卢象升纳妾陈氏,但因思念亡妻故,并未将其抬为正室,直到崇祯年间卢象升任大名府知府。
遂在家人、友人劝说下,迎娶当地贡生王好年之女王氏为妻,但同时噩耗也随之而来,长女不幸染病而亡。
卢象升的正妻王氏与妾室陈氏,先后为他生养了三个儿子,分别是庶长子卢以载、嫡子卢以谦、三子卢以行。
长子今年只有十一岁,次子和三子分别为九岁和八岁。
卢象升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三个孩子却是如此年幼,其一心为公的崇高品质可见一斑。
现在卢象升的母亲已经被接到了京师,与长子一家住在一起,卢以载也被送入国子监中就读。
因为与化名的朱慈烺年纪相近的关系,两人平时关系极为密切,朱由检得知后也是欣慰不已。
就在朱由检静思之时,极少出宫的王承恩却是奉命来到了位于京师西城的嘉定伯府门前。
周奎在前些时日被自家女儿赶出皇宫后,觉得丢了面子的他回到家中大发雷霆,大骂周后忘恩负义、胳膊肘朝外拐。
这种大事不帮忙不说,居然还指责自己在皇帝困难时没有伸出援手助力,这还是自己亲生女儿说的话吗?
闻讯而来的周绎问清原委后,心里也是恼恨不已,随后父子二人计议一番也没商量出个办法。
期间两人曾经想再次入宫请求觐见皇帝当面求情,但却被早就得了吩咐的宫门护卫拒之门外。
随着各种各样的消息不断从宫里传出,在得知皇帝会采取组建商行对各人进行补偿后,父子二人在计算过后,依旧认为自己吃了大亏,心里头对朱由检夫妇的恨意丝毫未减。
这一日周奎父子正打算出门后分头联络一下其他勋贵,看看能不能联合起来,集体进宫向皇帝施压时,忽然得报,宫里来人了,父子二人先是一愣,随后相视大笑。
“我就说吧,肯定是玉凤想明白了,终于在皇帝面前给咱家说上话了,这回宫里派人来,肯定是来告知咱们不用缴纳赋税的,哈哈!
绎儿你且去看看来的是谁,顺便准备二十两红封,走时给他送上,咱们也不能叫人家说嘉定伯府悭吝不是?”
周奎大笑着吩咐儿子道。
“成!爹爹且在此安座,孩儿区区就来!”
等到周绎迎到大门之外后抬眼一看,顿时吃惊不小,“王公公怎地亲自前来周府?来人,开中门,王公公快快有请!”
“好说,好说,嘉定伯可在?”
王承恩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嘉定伯世子,随口问了一句。
“家父正在后宅更衣,我这便叫人将家父请来,咱们入内说话!王公公请!”
随着嘉定伯府中门大开,王承恩负手上了台阶走进了府内,周绎小心翼翼地跟在一旁。
“不知王公公此来有何圣意通传?我这便吩咐下去摆设香案!”
周绎偷眼查看着王承恩的脸色,虽然没有发现有何异样,但心里头却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香案不必摆设了,皇爷有口谕要说与嘉定伯听!
京师都言嘉定伯府豪阔,咱家这是头一次来,乍见之下果是名不虚传啊!
单单这座假山就得耗费不少钱粮人力吧?
唉,想想前几年,皇爷为了省下银钱给官兵剿贼所用,每顿御膳也只有三五个小菜,咱家现下思来,心里犹自难过不已!”
王承恩负手扫视着处处雕梁画栋,布置的美轮美奂的嘉定伯府前院,口中发出叹息之声,眼中的冷意却是如同数九寒冬一般。
感觉到大祸临头的周绎冷汗直冒,一句话也不敢说,身子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心里头盼着老爹赶紧过来。
“哎呀,王公公大驾光临,周某有失远迎,还望公公莫怪才好!
公公快快有请,咱们后宅叙话!”
就在周绎心中害怕不已之时,周奎大步流星从后宅来到前院,老远就笑着冲王承恩打着招呼。
“呵呵,不必了,嘉定伯有心便好!
有圣喻!嘉定伯父子跪听!
今查,嘉定伯父子行为不端,以致京师人言汹汹。
为避天下舆论于天家不利,故从即日起,嘉定伯父子禁足三月!
并处顺义、良乡庄园归公!
钦此!”
……
时间慢慢的过去。
崇祯五年十一月中,北方大地已经进入到草木枯疏、万物凋敝的时节。
而千里之外的江南一带仍是一派绿意盎然的景致。
这一日下午申时许,坐落于南京城内秦淮河南岸几里处一座规模宏大的豪宅大门前,一辆辆装饰豪华的八抬大轿先后抵达此处。
待轿子停稳之后,随行于轿旁的管家们抢上去撩起轿帘,伸出手臂搀扶着主人步出轿外。
等候在门前的数名宾客急忙上前施礼问安,随后恭请一个个气度不凡的大人物进入府中。
一队队身穿或蓝色或黑色劲装、腰悬长刀的护卫紧随在轿子周围,待看到自家老爷被站在门前的迎宾迎入府中之后,彼此之间才开始抱拳施礼打起了招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