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忽地自黑暗中传了出来。
三五名嬉笑低语的书生打着灯笼刚刚来到昨夜张贴的巷口处,还没等手提木桶的人开始往墙上刷浆糊。
原本漆黑一团的四周突然灯光大亮,一只只忽明忽暗的火把映射下……
数把雪亮的钢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十几道身影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啊!你等要做什么?”
“不要近前!我等皆是生员!”
“我叔父乃神宗朝户部郎中致仕!门生故旧遍布!尔等休得无礼!”
“尔等是何人手下?江苏巡抚衙门中也有吾家故交,尔等最好掂量一下!哎哟!”
这几名书生先是眼前的场景被吓了一跳,随后便一个个大声叫嚷起来,乱纷纷中把自己依仗的身份报了出来。
正在吵嚷之间,七八名校尉一拥而上,拳打脚踢之间把几名书生放翻在地,随后摸出绳索将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些官校在寒风中苦等一个多时辰,在身体热量逐渐消失下,心头的怒火越来越胜。
好容易等来了正主,下手之间再也不客气,没过数十息便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打击。
“搜捡物品,看看揭帖中所述为何!未涉者押回署衙!”
当夜戌时,吴谦、赵凤、孙得财先后赶回了卫所,各自向许有成禀报了今夜的战果。
“卑职手下共拿获张贴者四十三名,其中有生员二十名,其余为各家仆从!所获揭帖中唯有辱及天家者!”
“禀大人,卑职手下拿获入室盗窃贼人两员!”
“禀大人,卑职手下共拿获张贴者五十九人,其中生员三十二人,其余为各家仆从,搜捡到两份辱及天家的帖子!”
“刘成仁?苏州府吴江县人氏,生员,是吧?
说说吧,为何要捏造如此恶毒之文?何人致使你欲行謀逆之事?
把你之同伙都讲出来,某可以手下留情,不然些许皮肉之苦,你或许经受不住!
这里有一份认罪伏法之书文,只要你在上面签字画押,圣上或许可法外开恩,不致牵连过甚!
到底何去何从,刘生员可要细细想清楚!”
锦衣卫署衙跨院一件灯火通明的刑讯室内,许有成打量着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的这名年轻人,邹着眉头用阴森之极的语气问道。
刚才搜捡到的两份揭帖就是这名叫刘成仁的生员亲手写就。
上面所述已经不单单只是攻击朱由检一个人了,而是把周后、田贵妃等人也囊括其中,各种下流无比的内容都有描述。
许有成拿到后看都未看,直接就着火把烧的干干净净,但心中的恨意却是达到了极点。
要不是想从这个刘成仁口中多问出些东西来,许有成早就下令把他沉到河里去了。
“哼哼!昏君无道,惑乱宫秽之事天下谁人不知!
刘某所写都及不上其荒淫之万一!此等昏君有何面目代天牧民?他既是敢做,那就莫怪别人敢写!
刘某就是要将昏君之真面目描述与天下人看看,此举与謀逆何干?
我刘家世居吴江,祖辈至今出过无数高官,对大明亦是忠心耿耿,尔等勿要试图栽赃与我刘氏一门!
你等要是行举过分,那就莫怪给你家主人招惹祸患!
要是因此引发江南之民乱,尔等会有何下场自是心中有数!
刑讯不就是尔等贼子帮凶狗急跳墙之举吗?
来吧!有何刑具都给刘某用上便可!
待到天亮之时,必会有万千苏州父老打上门来,将尔等狗贼踏为齑粉!”
刘成仁抬头直视着高高在上的这名瘦削汉子,脸上是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用大义凛然的语气大声回道。
他当然知道锦衣卫的名声,今晚根本没想到会落入这些天家鹰爪的手中。
在渡过刚开始的恐慌之后,看到询问他身份的校尉态度并不凶戾,刘成仁便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生员身份摆在这里,这些人还是不太敢对读书人无礼的。
自己可是官宦世家出身,祖辈至今都有不少人出仕为官,关系网遍布江南各地,只要家中得知他出事的消息,天亮之后很快便会托请关系前来营救与他。
“成了,弹个琵琶让这位壮士见识一下吧!”
看着情绪激昂的刘成仁,许有成不耐烦地挥手下达了指令。
两名身材高大的校尉上前架起刘成仁,另一名校尉过来把他的上衣脱去,然后光身双手捆绑举上栓在一根横梁上。
此时刘成仁身上肋排凸献,那名校尉反身去一旁的桌上起一柄雪亮的短刃行了回来。
刘成仁乍听到弹琵琶之时也是愣怔一下,心里还琢磨,不是刑讯吗?怎地还弹琵琶?
莫不是听到会有民乱生发后,这些狗贼害怕,这是打算请个清倌人弹首曲子抚慰我一番?
怎么还给我脱衣服?难道听完曲子还要……
虽说我不是随便之人,但为了给这些狗贼一点面子,真要那样的话,我也就勉为其难、顺水推舟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人已经被栓的身子悬空,仅剩下脚尖还能勉强够着地面。
到了此时,刘成仁心里已是明白过来,惊恐不已的情形下待要服软,但没等他张开嘴,那名面无表情的校尉已经执刃划过了他的右侧肋排。
一生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在室内响起,随即在不算宽敞的刑讯室内回荡开来,许有成神色安详的端坐椅中,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中的冷酷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没过多少时间,许有成拿着刘成仁剧痛难忍下用颤抖的手握笔签下的名字。
满意的挥了挥手中早就造好的文书后开口道,“刘生员要是早如此的话,不久省下这番皮肉之苦了?
将刘生员打入牢中,带其他犯事人等前去细看一番。
好教这帮人知晓,对抗朝廷到底有何下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