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提心吊胆,如今被楚逸这么已瞪,郑知龙是彻底绷不住了。
他急切的说道:“不对!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们应当向衙门举报的,为何你们从来都不去?”
这次说话的不是那名妇女,而是一个赤果着上身,穿着一条大裤衩,腿上沾满了泥浆,明显就是从田地里刚刚回来的汉子冷笑着说道:“举报?举报有个屁用!”
“这些当官的,还不都是官官相护?不举报,我们最多花一些钱财,若举报的话,别说弄不到盐,就是连性命都可能丢了!”
“前段时间,陈家的亲戚从外地来省亲,他还是巴蜀的一名曹吏,在举报了以后虽是没挨打,不过也连夜就被人给轰出了城,结果陈家连那半月的份额都分不到,全靠我们这些邻居接济,在勉强坚持下来的!”
楚逸闻言蹙眉道:“咸盐暂且不论,粮食呢?这些米店的粮食,不也是从百姓、地主的手中收购来的吗?”
“那他们收购的价格呢?可有上涨?”
“不错!公子说的对!现在收购的价格,也一定上涨了许多吧?”郑知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追问道。
楚逸冷冰冰的扭头扫了他一眼:“闭嘴。”
郑知龙闻言,连忙将头缩到了看不见脖子的颈见,再也不敢发出只言片语。
那个汉子答道:“涨,确实是涨了。”
本还胆怯的郑知龙闻言一喜。
倘若收购的价格也涨了,那自己的罪过也不至于太过严重。
可还不等他脸上浮现出喜意,那名汉子就继续说道:“不过,米店从地主手中收购的价格,也就照往昔涨幅了不到半成而已,根本就没多大意义。”
“现在的这些米店老板,其实大多自己本身就是地主,他们也不过就是左手倒右手,倒给我们看的而已。”
“而他们这么一倒,等来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手中收购的时候,价格别说是涨,能保持不跌就已是万幸。”
“这是为何?”楚逸皱眉不解道。
“为何?”汉子冷笑了两声,继续道:“他们的理由可多了。”
“说什么世道不太平,运输、储藏的成本都已上涨,然后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名目,总之就是用各种理由压低收购价格。”
“若我们不卖,他们就干脆明抢,动辄打死打伤几个,那也都是常有的事情!”
“官府呢?官府不管吗?”楚逸的脸色越发深沉。
汉子有些不屑的说道:“官府?官府还不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不告官还好,告了怕是我们连地都要被官府给没收了!”
说道这里,楚逸的脸色已漆黑如墨,他冷声道:“已经如此严重了?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刚刚所言?”
汉子冷笑了两声,直接转过了身子,背对楚逸,亮出了他背后血迹斑斑的伤痕道:“这算不算证据?”
楚逸双眼一凝,沉声道:“当然算!”
而就在这时,另一名围观的百姓上前,对楚逸说道:“这位公子,您是侠义心肠,但这种事情并非是你能管的。”
“粮价上涨,且过了这么久都没发生任何事情,那都是因为在上面有大人物给他们撑腰。”
“老朽就听人说,他们背后的主子,正是如今凉宫的那位,您还是别多事了。”
“凉宫?太上皇?”
楚逸愕然,继而冷笑道:“倘若太上皇当真会给这些人撑腰,那他就不配当这个太上皇!”
当楚逸说出这句话以后,周遭的百姓皆面色大变。
那名劝阻楚逸的百姓更是急切的连连说道:“不可乱说,不可乱说!咱们这可是在长安,天子脚下,哪里不是黑卫的爪牙?若给他们听了去,你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楚逸拍着那名老者的手臂说道:“老乡,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说的也是道理。”
“别说是在长安,即便是到了金銮殿,这个道理也是一样的。”
“有些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太上皇绝对不可能给这些国之蛀虫撑腰的!”
楚逸这边话音才刚落地,米店内就有一道声音传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是哪来的?竟然也敢妄议我家太上皇?”
人还没到,声便先至。
楚逸抬首,向着声音来源所在看去,只见米店内走出的是身穿绸缎,周身挂满了各种名贵饰品,恨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有钱的肥胖中年男子。
男子身上的肉比郑知龙只多不少,再加上那成串的珠宝链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来人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定身站在米店门口打量着楚逸,冷声道:“听你的口音,也是长安人士,怎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一语说完,他也不等楚逸回话便颐指气使的教训道:“看你这穿着打扮,也不是那些泥腿子,家中长辈应该也有些地位。”
“咱好心劝你一句,该管的事管,不该管的事少管!”
“还有,话也不能乱说,咱今天心情不错,权当没听见,可你这番话要是给别人听了,怕是连你家长辈都会惹来不小的麻烦,到时候可就不美了。”
胖子说的还算客气,但配上他的语气、神态,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教训晚辈的感觉。
见胖子竟敢以如此姿态对自家太上皇说话,云飞气得恨不能立刻上前,一掌将他给拍死。
奈何,楚逸没下令,云飞也只能暗恨的直咬牙,而不敢有任何妄动。
与愤慨的云飞不同,楚逸则是饶有兴致的看向胖子,说道:“你就是这米店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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