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龙所处的东南段城墙,也仅仅只是居庸关的一角。
由南至北、从西到东,居庸关所有可被攀爬的城段,皆面临着犬戎人毫不间断的高强度进攻。
而在这其中,西侧城墙所要面临的压力,还要比之薛龙所镇守的东南段更加严峻,所以林开山正在此亲自驻守。
看着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第四次被击溃的犬戎人,已亲自上阵的林开山终于长出了一口大气。
他以沾染着犬戎人鲜血的宝剑支着地点,以撑住自己那疲惫到随时都可能跌倒的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汗水夹杂着的人喷洒到自己身上的鲜血,由脸颊一路滑落,最终滴入铠甲内。
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铠甲,整个都糊在了身上,让人感觉异常难受。
略作喘息,林开山趁着犬戎人也在调整的机会,扭头看向了左右士兵。
虽然大部分的守城战士身上都带有不同程度伤痕,且疲惫无比,但他们依旧咬紧牙关,有条不紊的搬运着物资,清理着战场上的狼藉,以及将重伤的战友抬到后方。
如此一幕,让林开山的心安稳了稍许,虽然战况无比艰难,但战士们仍未倒下。
“副帅!”
一道呼喊声,吸引了林开山的注意力,让他将目光投注到了那名负责后勤运输的军需官身上。
当看到他的那一刻,林开山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随着战况的持续,基本上每一次军需官出现,都必然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噩耗。
这一次,也不例外!
军需官愁苦的说道:“副帅,咱们的物资已经快耗尽了,尤其是滚石、檑木等,后方的补给根本就跟不上前线的消耗。”
“以目前的消耗速度来计算,最迟今天夜间,所有的物资将被消耗一空。”
“尤其,现在东南墙那边,薛龙将军已经派了好几拨人,说是犬戎人已多次突破到城墙之上,要是再不给他们提供守城器械,怕是东南段真就要失守了。”
林开山点了点头:“本帅知道了。”
基本上林开山做出这种样子,就是告诉军需官,没事赶紧忙去,不要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然而,这一次军需官却并未离去,而是依旧留在原地,面露愁苦的说道:“副帅,现在不光是咱们前线,就是在后方收集物资的兄弟,也已经很难再收集到滚石、檑木等物资了。”
“眼下,方圆百里之内,所有能用的滚石,全都被兄弟们收集了过来,所有能砍伐的树木,也都被砍伐一空,若是朝廷的支援再不来,兄弟们真的撑不住了!”
这一番话,可以为是极大的影响全军士气。
林开山听的心中有火,想要开口训斥,但最终他也只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没办法,他清楚,军需官说的都是实情,这半个月的守城战,不光是前线的弟兄辛苦,就是这些负责搞后勤的弟兄,又何尝睡过哪怕一次安稳觉。
居庸关确实是大夏第一关,在其关内所囤积的守城物资亦非常的充足。
但!再充足的物资,也抵不住不间断的消耗。
这一次犬戎人发疯,狂攻了整整半个月,居庸关内的十万守军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不易。
可就算是几乎耗尽了物资,这十万弟兄,如今还能站在关墙上,与犬戎人血战的也就不足六万。
作为守城方,居庸关的战损比例也同样达到了恐怖的四成,可见其残酷程度。
深吸了一口气,林开山问道:“我父帅他怎么说?”
军需官正欲回答,一名传令的士兵狂奔而来。
“副帅!大帅有令,让副帅您立刻回去。”
林开山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犬戎人随时都可能休息过来,再度发起进攻,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林栋为何要将他给调遣回去?
要知道,如果此段城墙失去了他的指挥,下属各自为战,那很有可能出现什么难以接受的意外情况!
而就当林开山准备回绝的时候,传令兵再度开口,说道:“副帅,辽东援军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林开山顿时激动了起来,本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亦是快速的恢复了气力,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自从半个月前,犬戎人大举进攻居庸关以来,居庸关上下都被这疯狂的犬戎人压到喘不过气。
在第一时间,林栋就以加急信笺送往长安。
而按照他们的预料,算上信笺传递的时间,长安这边再进行部署、研究、调遣,直至最后的援兵抵达。
最快,也得在一个月左右,而赶来的,也应该是距离此地最近的燕王所部。
即便是燕王不来,那来的也应当是河北镇军。
可现在,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援军来了,而且来的竟然还是一个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援军,辽东军!
当然,无论是谁,只要在这一刻能来,对居庸关上下都无异于是一记强心剂。
这不仅仅代表着,这些在关墙上奋战了半个月,吃喝拉撒皆在关墙之上,每天最多只能休息一个时辰的将士,终于可以得到一个休整的机会。
这更代表着,朝廷已经开始有了部属。
连辽东军都来了,那么其他各路援军,还会远吗?
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林开山几乎是一路狂奔的冲下了城墙,来到了城下不远处,林栋搭建的临时指挥部。
才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个少年郎正与林栋说话。
“我们前线指挥的副帅,到了。”
看着狂奔进来的林开山,林栋轻笑着对少年郎介绍道。
少年郎,正时候奉命来援的霍风!
看到林开山,霍风眼前一亮,连忙拱手见礼:“末将霍风,奉太上皇之命,率辽东军驰援居庸关。”
林开山此刻的心情极为畅快,他朗声大笑道:“我就知道朝廷一定会有动作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