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斩你一世身,任你真灵轮回…
白衣居士发誓。
这绝对足以堪称她这辈子听过,最疯狂的话,不免质问:“施主何来的自信,在佛的领域,妄言杀一尊佛?”
连那个盘踞中原,公认第一的女皇帝都不敢这样说。
“哼,狂妄!”
冷哼声传出古寺,却无佛陀僧侣现身,算是默许:根本无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开辟出领域,清风观主也不行。
想当初。
即使他做足准备,乃至不惜动用上代佛主,遗留下来的底蕴,也愣是耗时整整八个月,才成功身合葬佛高原。
更别提陈衣还选择在他的域里,开辟新域,那难度简直呈几何倍暴增,且此举一旦失败,可是会动摇根基的。
陈衣自寻死路,无为寺一方自然乐见其成。
然而。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衣压根不打算融天地。
“身融天地,无异授天以柄,受制于天,就冲青女对天的态度,未来必将对立,我们是一根绳拴着的蚂蚱…”
“如此,甚为不妥。”
“所幸,我有玄牝,自成一界,无需假借天威亦可为域,而我要做的,只是寻一物承载玄牝界,化为领域。”
“掌中天国正合适。”
此时。
陈衣不禁怀疑,白狐儿脸是不是早就推演到,会有这么一天,不然怎么专挑他渡完斩凡劫的时候,传他神通。
“管他呢。”
“反正青女又不会算计人,祂一般都是直接杀的。”
静神。
陈衣摊开手掌,玄妙法力汇聚,无数古朴纂文缓缓浮现体表,在旁人视角,他五指微屈,便抓住了一个世界。
举头三尺有神明,掌心三寸是人间。
“那是…神通?”
女居士观望陈衣动作,目露狐疑色:谁能告诉我这家伙在干嘛?不是开辟领域吗?搞个神通出来自欺欺人呢?
不止是她,无为寺一众僧侣也懵了。
“袖里乾坤术?”
“有点像。”
“他把领域当成什么了?空间法术?”
“凭什么像他这种修炼白痴都能晋级斩凡,贫僧这种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的大智慧之人,却止步元婴巅峰?”
“…”
意境交织,陈衣全身心浸入心神世界,对外界一切置若罔闻,专注于在掌中天国与玄牝世界之间,架构桥梁。
俄顷。
见其眉宇迸射出仙魔伟力,绚烂神霞,掌心山河随即渐渐隐没雾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而无垠的空洞。
领域雏形。
陈衣面无表情望向女居士,后者顿生警觉,毫不犹豫朝寺庙遁逃,他舔了舔嘴唇,猝不及防发难,袖袍卷动。
眼睁睁看着寺庙轮廓一点点消失,女居士只觉天旋地转,一眨眼,已置身于另一方空间…不,是另一方天地!
一方真实的天地。
有仙山直插云霄,一袭白袍负手矗立山巅,负三尺青锋,捻剑诀法印,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古剑,剑威如山。
女居士瞳孔地震。
剑仙化青衫真人,紫冠以束发,仙姿道骨,手持白骨云展,一挥摘星,再挥揽月,三挥开天断江,乾坤颠倒。
血河之水天上来。
星月黯,真人入魔,风雨如晦,令人绝望的黑暗席卷九天十地,成千上万种负面情绪,纷至沓来,腐蚀佛心。
女居士煞白了脸。
被亘古不变的黑暗裹挟着的她,就像一叶行驶在碧青海面上的孤舟,渺小若尘埃,随时可能被滔天巨浪吞噬…
…
葬佛高原。
“呼!”
狂风起。
“哗!”
暴雨落。
“轰!”
雷鸣震山河,法则紊乱,如惊涛骇浪般汹涌密集的紫雷,无差别扫落,犁平万里地垄,尘土飞扬,碎石漫天。
举世皆震。
十万大山。
正养伤的清风观主唰地睁开双眼,噌地站起,满目惊骇,盯着几乎每寸土地,都被劫云笼罩在内的葬佛高原:
“此子…”
“此子竟创造了一个世界!他到底是什么跟脚?”
道一火急火燎地闯进临时搭建的小木屋,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师傅,葬佛高原,那个斩凡境,他,他…”
“为师已经知道了。”
观主摆摆手,打断道一想说的话,低声叹道:“把你的师弟们都召回来吧,封山闭世,天命…我们不争了。”
尽管此前就有预感,可当亲耳听到自家师尊下达封山闭世的命令后,道一整个人,还是没忍住一阵头晕目眩。
他奉若神明的师尊,怕了,那个男人,出道即巅峰!
逆尘内海。
八座岛屿推移接壤,八尊中的老大手背轻挥,四周海水化作一面巨大水镜,座落八尊身前,倒映着陈衣身影。
“此子,便是伤了清风老道那人?”
“他有底牌,老夫看不透。”
“大哥,此子甚诡异,你怎么看?”
为首尊者瞥向掌中天国,神情凝重,缓缓吐出一句:
“不可招惹!”
太安皇城。
上书房。
时刻关注葬佛高原形势的东云月与左紫凝等女,内心同样大为震撼,不过,更令她们震撼的,显然还在后头。
随着玄牝世界不断演化本源,狂轰滥炸的雷劫找到目标,尽数朝陈衣倾泻而去,毁天灭地的气息充斥数万里。
陈衣淡淡展望。
接着。
只听嗡地一声,其掌心赫然有金色纂文闪耀,一片绝世而独立的虚空,迅速延开,从中跨出三道朦胧的身影。
“这是…”
不等众女判断来历,三道身影同时出手,一人山峦为剑,一人自证为法,一人手托无边血海,砸向恐怖雷海。
青色剑芒。
纯白法力。
血红魔威。
三种法则在虚空冥冥交相辉映,如梦如画,既惹人沉醉,又暗藏杀机,正应了那句,越迷人的事物,越危险。
美轮美奂的火树银花撼动天宇,余波生生在掌中天国与雷霆万钧之间,撕开一片,遍布空间乱流的真空地带。
无论多少雷霆砸入其中,都如泥牛入海,销声匿迹。
左紫凝一脸不可思议:
“驱天威降天威…上皇他,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扭过头。
想看看东云月反应,却瞧见对方凤体抖如筛糠,面色潮红靡润,喘息如兰,霜眸当中,爬满无与伦比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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