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15公里,或者7响里,但是一路上他们经过了位于桑德怀尔河岸的布卢斯核电站村庄的东部,事故发生时,这条河是核电站冷却池的水源。
韦温迪绕着布卢斯核电站向东走,经过了几十个村庄,除了几百个顽固的农民不顾政府的警告返回自己的老房子外,所有的村庄都被遗弃了。
韦温迪一边开车一边翻译路上的标志牌,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小红汽车的前灯里,然后消失在木制农舍、棚屋和谷仓里。
其中路标指示牌许多都摇摇欲坠,长满了树叶和苔藓,栅栏缠绕在藤蔓和灌木丛中,与地面成很大的角度,结构如此原始,谢子川禁不住想象自己回到了一百年前。
“这是超现实的景象。”谢子川说。
“这不算什么。你等等看。”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城市,农舍和谷仓让位于更小的建筑,大部分是灰色的混凝土和褪色的棕色砖。
所有的标志都是伽纳达字母,但是这些建筑有一些共性:都有一个加油站,一个杂货店;很快,沼泽地变成了河岸到空地之间铺设好的十字路口。
他们从西边接近桑德怀尔,所以谢子川第一次看到这个城市的天际线是在地平线上第一缕阳光的背光下。
巨大的长方形建筑群,高的窄的,宽的矮的,从地形上拔地而起。
在暮色中,它们是黑暗的,无边无际的,就像电影布景设计师画在天际线上的一样。
当他们进入市区时,地平线变亮了,细节开始凸显出来。
桑德怀尔在很多方面都是一座典型的伽纳达的城市。
这些建筑,从高层公寓到四层的学校和办公楼,都是用灰色煤渣砖建造的。
一切都有一种近乎乐高的氛围,仿佛几何积木被简单地丢进街道之间的空地,然后被赋予名称:17号公寓楼;国家银行第编号84;综合办公大楼21号。
谢子川看到的唯一一点色彩是建筑物侧面褪色的壁画,传统的时代场景,金发男子站在齐膝深的金色麦田中,一只手遮住眼睛盯着远处的地平线。
最让谢子川吃惊的是这个地方一片死寂。
如果说偏远的农场似乎被困在了上个世纪,那么在20年前4月那决定性的一天,桑德怀尔似乎被时间冻结了。
公共汽车停在十字路口的中间,它们的门仍然开着,好像乘客已经下车逃跑了。
人行道上散落着堆满衣服、锅碗瓢盆和镶框照片的手提箱、还有很多储物柜和手推车。
就像在滑石镇中一样场景,谢子川提醒自己。
他们经过了一所小学。
操场曾经是一块被树木环绕的空地,现在已经被杂草和灌木丛完全占领了。
一座攀登架从矮树丛中升起,它的钢架被藤蔓缠绕;一个大象形状的带滑梯的高架游戏房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生锈的废船。
谢子川想象着当时的画面,学校的大门敞开着,被逃离的学生和老师一起推开。
当学校消失在汽车的侧窗时,谢子川瞥见一个小孩子玩的洋娃娃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个沙箱的边缘上。
他很确信,这的确就是核子末日的样子。
“这里全都是这样的吗?”他问。
“是的。接下来的一百年两百年估计也是如此。污染程度消退需要那么长时间。我有时来这里,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这是真的。但从不在晚上。我从来不在晚上来。”
“没关系,我自己行动可以。”
接下来,他们经过了一栋六层的公寓楼,这是另一栋灰色的立方体建筑,阳台沿着建筑的长度排列。
除了少数例外,六楼的每个阳台门都敞开着。
谢子川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为什么。
这些公寓朝东南——朝向发电厂。
楼上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反应堆的爆炸和随后的大火。
他想象着穿着居家服的女人和穿着睡衣的孩子站在栏杆边看着这一幕,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知道当时一团看不见的铯元素云尘已经落在他们身上。
“那些是什么?”谢子川问道。
“当时直到第二天早上,在许多孩子都去上学后,疏散命令才下达。人们被告知在阳台上标记疏散巴士的号码,这样如果学生们回家了,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亲人的去向。”
“老天爷哦!”谢子川喃喃道。
“你看够了吗?”韦温迪问。
谢子川点点头,但是仍然盯着窗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