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月以后。
凌晨三点,在塞纳卢瓦企业所管辖的索姆河口“圣泉王宫”俱乐部里,赌客们一掷千金,赌兴正浓。
大厅里乌烟瘴气,香烟味和汗臭味四处漫溢。
围在赌台四周的人们满怀贪婪、恐惧和期望,使赌场的气氛紧张不安,也使赌客们身心交瘁,难以自持。
在这种氛围中,谢子川表现出了极大的与众不同之处:审时度势,适时撤离战场,避免在身心疲倦、反应迟纯的情况下输个精光。
现在,他神态安然地离开一直在玩的轮盘赌台,走到铜栏杆外休息片刻。
鄂勒温克还在玩着轮盘赌,显然他仍雄踞在庄家座位上。
他的前面堆满了乱七八糟、带有斑点的白色筹码,每一枚代表一百万欧元。
他那结实左臂的阴影下堆放着每枚价值五十万欧元的大黄筹码。
谢子川打量着这位彪形大汉的背影,然后他耸耸双肩,朝筹码兑换处走去。
筹码兑换台位于门边,由齐下颌高的栅栏围起来。
出纳员坐在栅栏柜台后,神气十足,很象银行里的小职员。
此刻,他正在埋头清点大把大把的钞票和筹码,并把它们分门别类地装在悬挂柜架的框格中。
出纳员随身都备有一根大头棍和一支枪。
如果有人想翻过栏杆,偷走钞票,然后从栏杆上翻过来,通过走廊和一道道门逃出赌场,这是白费心机。
况且,出纳员通常是两人一班。
谢子川来到兑换台把筹码换成钞票时,脑子里正在思虑着这里有没有遭抢劫的可能性。
这倒不是因为他想入非非,只是对这事感兴趣罢了。
最后他认定这里遭抢劫的可能性不大。
据他估计,干这种事至少需要十名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而在当今的塞纳卢瓦企业或其它什么国家,要找到十个忠心耿耿、矢志不渝的好汉实非易事。
否定了兑换台遭抢劫的可能性后,谢子川开始想象明天上午赌场董事们例行的业务汇报会。
明天的赌场管理层例会报告一定会这样的:“鄂勒温克先生赢了两百万。他赢的钱和平日差不多。波多野小姐替鄂勒温克在一小时中做了三次摊庄后赚了一百万,然后才离开。陈树发先生在轮盘赌上玩了两次,赢了一百万。他下的是最高赌额的赌注,他很走运。接下来就轮到那个昆仑唐古集团职员谢子川先生,他在过去两天中赢了大约三百万欧元。他在第五号台边专押红字,采取的是累进制下赌法。他看上去镇定自若,处事不慌,加上手气很顺,因此赢得不少。”
谢子川边思考着,边走出大厅的转门,顺便朝穿着夜礼服的门卫点了点头。
这人的职责就是负责检查进进出出的人。
只要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就立即踩下电子踏脚板,转门便被锁住,再也转不起来。
在衣帽间,谢子川慷慨大方地塞给存衣女郎一千欧元小费,然后潇洒自信地走下俱乐部的台阶,进入静寂的夜色之中。
距离从T1空间来到T2空间时间已经过去2个月。
谢子川很快了解并适应了这个新宇宙的社会体系和生存法则。
2050年,变革式的科技应用无处不在。
商业AI自动化、没完没了的广告轰炸、用电路和金属替代人类的血肉之躯。
绝大部分公共交通都实现了自动无人驾驶,无论火车,地铁或是公交。
所有这些程式化的车辆都拥有独立的意志,上路时可彼此交流,随时自我校正,以机动应对状况。
2050年的第一宇宙,是一个处于财阀集团全面掌控下的,企业星球。
尽管从地理上来说,世界上的各个地方仍然保留着过去的行政地名,但事实上,世界上的各个大陆和地区早已经脱离原先的中央政府。
长年以来,世界各地充斥着财阀集团的冲突和纷繁不休的武装战争。
2050年的第一宇宙,苟活其间的人们,面对着世界性泛滥的暴恐和混乱,早已陷于绝望。
聚集在那些超级大都市的人们来自各行各业,肤色,种族,语言,背景和文化迥然不同。
对大多人来说,就算暴力和贫困无处不在,他们仍不会选择离开高楼林立,直冲云霄的赛博都市。
在这些鱼龙混杂,正邪难分的大社会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2050年的第一宇宙,整个星球堪称消费主义肆虐泛滥的典范。
放眼所及,产品推销、贩卖理想无处不在。
坐地铁也好,刷牙也好,哪怕是在后巷里解手,五彩斑斓的广告都会叫你目眩神迷,不可自拔。
这样的疲劳轰炸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感官体验。
大公司们出售着难以企及的美梦,而普罗大众也甘之如饴地照单全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