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勒温克脸上挂满了豆粒般的汗珠。
“你服罪吗?”神秘人开口问。
谢子川挣扎着恢复了神智。
他眯紧眼睛,想摇摇头使图像清晰起来;但是他的所有神经系统都麻木了,没有一根神经能支配肌肉。
他只能把眼睛的焦点集中在他前面的那张宽大而苍白的脸庞和那两只鼓出的眼睛上。
又细又长的唾液从张开的嘴中淌出,挂在他的下巴上。
“服罪……”那张嘴动弹了一下。
紧接着传来一声尖锐的“噗特”声音,并不比从一管牙膏里漏出的一个气泡声音大。
只见鄂勒温克的额头出现了另一只眼睛,第三只眼和其它两只眼睛相平行,就在那眉心正中。
这是一只小小的黑眼睛,没有睫毛,也没有眉毛。
就像一个无敌的黑洞。
刹那间,这三只眼睛似乎茫然无措地望着前方,大约持续了一秒钟。
接着,整个脸向下沉去,身体跪了下来。
外边的两只眼睛慢慢地翻向天花板,然后那巨大的头向一边倒去。
接着是右肩,最后是整个身体的上半部分倒在椅子的扶手上,就像突然休克的重病人瘫倒在椅子上一样。
他的鞋后跟在地上动了几下,接着就不再动弹了。
谢子川听见身后有一阵微弱的移动声,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抓住他的下巴,将头往后扳。
一瞬间,谢子川仰头看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藏在一只狭长的黑面罩后面,看到了帽檐下粗糙的长脸,淡黄褐色风衣的硬领竖起来,遮住了双颌。
他正想更仔细辨认对方的特征,头又被扳回原状,重新垂到胸前。
“你很幸运,”那个冷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没有接到杀死你的命令。在过去的24小时中,你已经两次死里逃生了。第一次是靠运气,这一次却是靠鄂勒温克的错误。不过,你应当给你的上司捎个信,内科手术组从不心慈手软。一旦受命,那些像死狗身上的牛虻一样可恶的其他企业间谍统统逃不脱我们的惩罚。”
“但是我将把自己的名片留给你。你是一个赌徒,你赌的是纸牌,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会和我们组织的人对垒。最好还是留下一个记号,让我的同事们一眼能看出你是一个间谍。”
神秘人走到谢子川右肩后面几步远的地方。
随着一声折刀打开的声音,一只灰呢子的袖管进入谢子川的视线。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从一个肮脏的白色衬衫袖口里伸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像一只圆珠笔一样的小匕首。
它在谢子川依然被绑得牢牢的右手背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在上面迅速划了三道笔直的切痕,第四道切痕从中间划开,到两边两道切痕为止。
血从切痕中涌了出来,慢慢地滴落在地板上。
这种疼痛对于谢子川已经遭受的痛苦说来已经不算一回事了,但是,他还是疼得再次昏了过去。
朦胧中他感到那个神秘人轻轻地走过房间,门慢慢关了起来。
寂静中,夏日特有的各种欢快声音从紧闭的窗子中挤进来。
六月的阳光斑驳地照在地板上,照在两摊鲜红的血迹上,然后反射在墙上,投下两小块粉红色的影子。
随着时间缓缓推移,那两处粉红色的亮点沿着墙壁慢慢移动,逐渐拉长变大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