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注意到两人的动作，有排队的人怒声质问：“不是说没秦大夫的了吗？！”
沈翠笑笑，示意那人自己看。
不仅他，很多人都凑过去看，只见木盒子分了二十多格，其中有一个已经空了。
有人不信，分别拿起格子里的竹牌子确认。
完全对得上，确实只有秦钰的号牌没有了，沈翠没有撒谎。
方才质问的那人讪讪地道了歉，摸着鼻子走回去。
胖婶子也没话说，盒子都给她看了。
她将手里抓得的那张竹牌递给巴扎拿，“走吧，我们上楼。”
医院分两层，底层主要是收费和急诊，还有个手术室，二楼则是内外科和儿科等诊室。
上去需要先在等候区拿号码，叫到号码再进相应诊室。
想必其他科室，儿科并不算忙碌，来看病的也就是些普通风寒，随便开些药喝几天便好。
也不知道花离那般怎么样了？
早知道该先选外科，比这里能学更多。
慕流一边想着，一边拉下旁边的绳子，绳子一端连在门外的铃铛上。
门外的护士听到铃声，朝胖婶子喊道：“可以进去了。”
一进门，几人都惊讶了。
怎么又是个小姑娘！
这肚子怎么回事！
“快将他放地上，我要仔细看看。”慕流并未惊讶多久，立即行动起来。
她先把了脉，又贴着小孩肚子听了会，神情越来越凝重。
“胖婶子，劳烦你通知门外护士，让她帮我将大师姐叫来。”
秦钰就在旁边的内科区，过来得很快。
“怎么了？”
慕流是她那二十个师妹中综合能力最强的，能将她也叫来，肯定遇到大问题。
“大师姐，这孩子需要用到药。”慕流指着小孩的肚子。
秦钰顺着视线看去，神色也是一惊。
一个小男孩肚子变这么大，不是瘤就是虫。
“我给你药，你找花离同时进去。”
秦钰说完这话就匆匆离开，她现在手上还有很多病人等着。
温云昔放了批药丸在秦钰身上，是否需要使用，如何使用都由她来决定。
这也是慕流让请来秦钰的原因。
巴扎拿证据地长大嘴，方才楼下那番动静，他已经知道秦钰是除温云昔外，最受欢迎的大夫。
澜州被归附佑朝前，主要是巫医，其中大多数是女子，因此看到慕流是个十四五姑娘时，他并没意外。
可一号难求的秦大夫，竟然是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女孩，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两刻钟后，慕流带着三个护士，推着蒙着眼的小孩走进手术室。
小宝被牢牢绑在床上，刚想张嘴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药，接着又绑了样东西，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陈冉正在用消毒粉清理手术刀，见他挣扎，忍不住凑他耳边安慰：“小宝乖，睡一觉起来肚子就不痛了。”
四人准备完毕，慕流道接过刀，划开男孩肚皮。
肚皮刚一划开，四个姑娘就是一惊。
“啊，虫！”
“呕……”
慕流和陈冉稍好些，还能站着。
两人对视一眼，慕流点点头，用工具清理起来。
……
与此同时，另一间手术室中。
“脱吧，我还得去看看徒弟们的情况。”
半个时辰前，刘总管独自找到她，说想要恢复。
温云昔立即将他带到了这间手术室中，等她将刀具都清理干净，才发现刘总管还坐在床上没有动。
连动作都没有变化。
就那么坐着浑身不住发抖。
直到了换了柄刀，刘总管才租住抖动。
“抱歉，失礼了。”
刘总管脸色苍白，他并不怕刀具，也看过那些药箱中的刀，可方才那把实在太像。
几乎和当年那把一模一样。
“没事，脱吧。”
温云昔继续催促，她确实还有别的事要忙，刘总管错过这次几乎，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特别是桑伏回城后，无论为了什么，她和宣临的见面都会减少。
要桑伏忌惮，但又不能让他觉得无法拉来到宣临，这个度本就难把握，频繁见面恐起反效果。
刘总管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咬牙脱下，闭眼仰躺在床上。
他从十四岁那年就没了尊严，在宫里里每隔段时间，都有人会检查他们那处，若长出就会动刀再挖去。
也就随着宣临出宫后，检查少了些，但也躲不过。
唯一庆幸的是，二十岁之后，他因为之前被挖次数过多，已经不再生长，少挨了些刀子。
刘总管不觉得温云昔见过那种丑陋的伤口，他以为温云昔会惊呼，却只等来了颗药丸。
“止痛的。”
刘总管闻言松了口气，他以后温云昔会直接动刀子，宫里那些人就是如此，能痛得人恨不得当初死去。
待起了药效，温云昔就动作麻利地切割起了。
切割前她仔细观察过，确实与张凌的做法不同，看来她之前猜得没错，就是有批人在选人做实验。
刘总管始终没敢睁眼。
但闭着眼反而触感更敏锐，即便看不见，他也能想象处那里的狼狈不堪。
“张嘴。”温云昔清洗双手后，给他又喂了三颗药丸，与对待张凌那般，转身离开手术室。
关门的刹那，温云昔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动作没有半分停顿，帮他将门紧紧关上。
屋中。
刘总管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处，消失近二十年的东西，竟然真的在重新长出。
颜色极其浅淡，但比他之前要有分量得多。
泪水擦去又滚落。
他居然真的恢复了！
虽然还不能让外界知道，他在别人看来还是个阉人。
但他知道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没了那处让他难堪的疤，不需要时时用尿片防漏。
他跪在地上朝门的方向深深磕了个头，“温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还完言妃，下辈子就去给你做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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