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
看到杨束的那刻,胡足食红了眼眶,朝杨束冲去,那叫一个激动。
“站好。”
杨束往后退了退,真不是他嫌弃胡足食,实在是这家伙身上的灰尘太厚了!
不夸张的说,他都瞧不出胡足食的肤色。
“去洗把脸。”
“方壮,拿肉饼来。”杨束开口道。
“王上。”胡足食跪下给杨束磕头,家里的信,他收到了,那日子,是他以前不敢想的。
不仅能吃饱,连小妹都有书读。
杨束拉住胡足食的手臂,把人拽起来。
“秦州不兴跪。”
“你做的极好,等事情结束,回家看看。”
胡足食重重点头。
洗干净手,胡足食大口塞肉饼,这一路,别说吃食了,他连水都没进。
杨束撑了碗蛋汤放他面前,见胡足食吃的差不多了,杨束展开地形图,“梁澄死了,燕帝的人会全力推卫肆上去。”
“你作为他身边人,话有一定的重量。”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加固城墙只是第一步。”
杨束指着地图一个位置,“这座山,上厚下薄,你领人去凿。”
“这处。”杨束手指动了动,“挖坑,铺铁锥。”
“还有这,准备滚石。”
“记住了?”交代完,杨束看胡足食。
胡足食点头,端起蛋汤,一口饮尽,放下碗,他就往外走。
第五天,卫肆领着卫兵回来了。
没了梁澄,加上皇帝的圣旨,他顺利接管了疆北军。
卫肆虽厉害,但面对萧漪,没人不怕。
卫肆知道这不是言语能激励的,稳住局势后,他去见了杨束。
“王上。”卫肆恭敬行礼。
“完全认不出来了。”杨束目光落在卫肆脸上,“紧张吗?”
见卫肆不说话,杨束笑,“对上萧漪,你小子不会觉得兴奋吧?”
卫肆摇头,“王上,我还没那么狂。”
“那就好。”
杨束把护甲给卫肆,“输赢是其次,给我保住这条命。”
“你也真是够疯,领着五千兵,就杀向荣国。”
“王上,我不知道萧漪会来。”卫肆半跪下,“还请王上责罚。”
“就当攒经验。”杨束示意卫肆起来。
“只要守住两月,萧漪会走的。”
“当然,能打赢最好。”
“去准备吧。”杨束拍卫肆的肩,眼里不掩饰欣赏。
百里外,萧漪目光远眺,有着思索之色。
队伍不紧不慢的前行,一片肃杀之气。
从山道经过时,萧漪拧了眉,叫停了大军。
“郡主,怎么了?”副将询问。
萧漪盯着不远处的山,神色沉凝,“那座山,不太对。”
“我这就让人去查看。”副将没有半点质疑,立马安排卫兵。
轰隆的巨响,让所有人缩了瞳孔,地面不停震动,尘土飞扬,模糊人的视线,马匹受到惊吓撅起蹄子嘶鸣。
去查看的卫兵,被山体淹埋,连尸体都寻不到。
“郡、郡主。”副将狠狠吞咽了下,这要过去了,跑都没机会跑。
萧漪抿了唇角,静静看着倒塌下来的山。
许久,她吐字,“疆北来人了。”
梁澄遇刺身亡,现在是这座山,卫肆忙着撤退,可没工夫搞这些。
“绕道。”
“骁卫,先行五百米。”
“左卫,探查山脉。”萧漪不急不缓的下达指令。
杨束,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
“王上。”方壮看了眼杨束,“山倒了,但没砸到赤远军,萧漪提前发现了不对,派了卫兵查看。”
杨束手指微紧,他就知道萧漪不是好对付的。
能在一次次战役中活到现在,萧漪的敏锐度绝对惊人。
“白忙活了。”杨束往后靠,揉捏眉心。
“去准备天灯。”杨束沉声道。
“是。”这种时刻,方壮也不敢多问。
滚石和铁锥伤了些人,但对整支大军来说,微乎其微。
入夜,萧漪拆开信,杨束关注萧国,她又怎会无视这位未来的帝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信上说,杨束仍在岐阳关,但萧漪的直觉告诉她,到疆北的人,就是杨束。
比起燕帝,杨束要难对付的多。
还没拿下燕国,就对荣国起心,他的胃口倒是大。
将信烧了,萧漪眉眼间染了冷意,萧盛安但凡有三成用,这燕国,她早拿下了。
压下郁气,萧漪展开地图,细细看着。
……
业国,业帝挥了案桌上的东西,萧国如今是装都不装了,竟直接领大军与燕国开战!
分明没把业国放眼里!
太监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东远公府反了,连攻三府,业国内里一团乱,压根无力插手萧、燕两国的战事。
业帝额头青筋直跳,业国分明能与萧国抗衡,是怎么到如今这田地的?
“给吴州传信,问问崔听雨,她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家国!”业帝咬字,国库是空虚,但吴州,可很繁华,能提供大军的粮草。
太监忙应声退下,抛却立场,他很同情长公主,皇上至今没觉得自己错了。
成王是天资过人,但性情,真的残暴。
他若为帝,业国强不强大不知道,死的人肯定多。
但这些话,太监没胆子说。
……
公主府,崔听雨面色凝重,萧帝流连后宫,萧漪与荀慎撕破脸,这种时候,她怎么会离开都城?
就不担心荀慎使阴招?
疆北怕是难了。
……
杨束换了衣物,抹了脸,混进疆北军,成了卫肆的亲卫。
随着赤远军的靠近,疆北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
城墙上,杨束向远处眺望,迎风飘扬的旗帜,格外刺眼。
到底没挡住赤远军的脚步。
“王上,此地凶险,你要不还是回去?”卫肆看着杨束,舔了舔嘴唇开口。
杨束在,卫肆不敢豁出命拼杀。
他要死了,谁护杨束离开?
“本王还不至于怯弱。”杨束转过身,“不必顾虑我,真抵挡不住,我会跑。”
“那就好。”卫肆笑道。
杨束一脸无语,“仗还没打呢,气势就先输了。”
“我逃走,是什么光彩的事?”
卫肆摇头,敛了神情,认真道:“王上是万民的希望,断不能有损伤。”
“卫肆可以死,但王上一定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