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从前便是如此。
程子枫贪生怕死,当了降军不敢回家,就是让她四处求人。
程家的大事小事,亲戚妯娌……
每每遭难,他们总想着利用她,榨干她,把她逼的走投无路,只能光着脚在刀尖儿上舔血过活。
如今她已经休夫离开,他们却还不知廉耻的要挟上门。
任谁都是忍无可忍。
海云舒冷笑:“办不到!”
“办不到?”老太太破罐破摔:“子枫在牢里你不管,可我程家得有后,我要把琮儿接回来,袭爵。”
老虔婆就是想跟海云舒斗狠。
当着程家众耆老的面,她也有底气。
“你休想。”
真当人人都稀罕这东昌侯府的破爵位?
海云舒轻蔑:“之前的倒霉日子程子枫是混过去了,他要真被判了投敌的罪名,程家哪还能有什么爵位?简直做梦!我不把琮儿带走,难道还往程家这火坑里推不成?”
程老太太也不示弱:“享福的时候你扎着脖子挤进来,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
“走就走了,你还想拦我不成?”
“我不拦你,可琮儿不能走,他是我程家的血脉,而你……”她冷哼一声,道:“来人——把那不要脸的奸夫给我带上来!”
老太太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秦嬷嬷便带着一个长工打扮的糙汉子过来。
这长工看着年纪不大,体型健硕,光着膀子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地压着。皮肤是小麦色,肌肉线条饱满,想是长年劳作的缘故。
老太太是有备而来。
她指着海云舒:“阿隆,你可认得她?”
这个叫阿隆的长工,从头到脚把海云舒打量了一遍。
“小人认得,她是侯府的主母娘子,叫海……海什么来着?”
“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
“说!”
阿隆这才讲了原委:“几年前,侯爷纳妾,小人被叫来帮忙,结果夫人她喝醉了,说自己伤心啊,难受啊,拉着小人就不肯松手……”
“然后呢?”
“然后小人就被她拖到屋子里去了。”
从他嘴里说出来,海云舒完全成了一个浪荡无德的女人。
老太太的脸上已经是越来越得意:“所以你们进了屋子,解衣裳的解衣裳,滚被子的滚被子,不顾廉耻的暗自苟且,是吗?”
阿隆忙解释:“不管小人的事啊,是夫人她引诱我,还给小人灌酒,小人也是挣脱不开啊。”
赤裸裸地诬陷。
且不说海云舒那日醉的厉害,手脚发软,就是真得强迫,他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若真不愿意,还能逼他上床不成?
老太太以为棋高一招,威胁道:“海云舒,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江成璟,你觉得他还能要你这一女三夫的贱人吗?”
老太太觉得只要没了江成璟,海云舒也就没了倚仗,她定然害怕。
岂料,海云舒不慌不忙,冷冰冰地瞧他们唱完这场双簧。
“阿隆?”海云舒问他:“是叫阿隆吧?”
他低头:“是。”
“你说你跟我有奸情,那好,我问你,我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咳咳!”老夫人急着暗示。
阿隆反应过来,忙应对说:“夫人手腕上有个月牙形状的红色胎记。”
海云舒直接揭穿:“胡说八道!这红斑是我生完孩子后出来的,你如何能看到?”
整件事一看就是老太太去大牢问了程子枫一些情况,才找来这么一个人要搞臭她。
程子枫从没跟她同过房,只是拉扯间看到过她手上的胎记,所以说得一知半解。
“这……”阿隆说不上来:“那日天黑,小人慌乱之中,没能看太清。”
“没眼睛,耳朵总有吧,那晚我还说了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小人……”他看了看老太太,见也没人给他支招,只能说:“夫人那日喝醉了,说得都是胡话,小人没放在心上。”
海云舒冷笑,之前莺歌拿着男宾、男仆的单子去找人,海云舒看了没有十成,九成也是有的,就没见过这个叫阿隆的。
滥竽充数。
“老太太,捉奸讲究当场拿双。你随便从街上拉来个人就想污蔑我,招数是不是太拙劣了?”
程老夫人:“你不用狡辩,子枫说了,他那天根本没碰你,而你可是真真切切跟个野男人厮混了,还怀了孩子,你敢说没这么回事?
“我们子枫心善,念着你的情,把这口气忍了下来,可你呢?变本加厉,放荡不自知,生生把这个家给毁了!
“现在子枫生死未卜,你却逍遥自在,今儿咱们就让众长辈评评理!”
说着就让下人上前摁着海云舒,逼她走到程家尊长的面前。
“放开我!”海云舒反抗:“我早已不是程家媳妇了,凭什么让他们指指点点?”
“这可由不得你。”
程老夫人一声令下,又有几个嬷嬷想上来拿人。
琮儿见到母亲被人推搪,跑过来护在前面,拽着嬷嬷们的衣裳:“不许你们欺负娘亲……不许你们欺负娘亲!”
嬷嬷们怕伤了琮儿,也不敢下死手。
海云舒借机挣脱了束缚,高声道:“堂堂东昌侯府,光天化日欺凌妇人弱小,传出去不怕丢了祖宗的脸?”
此言一出,遭到了宗族耆老的纷纷讨伐。
——“你这是商量事的态度?”
——“枫哥儿为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不但不感恩,反倒落井下石。”
——“简直是目无尊长,不忠不孝!”
“不忠?不孝?”海云舒扶了扶发间的钗环:“你们还想说什么?”
她笑:“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老太太费这么大劲,给她泼脏水,不就是为了逼她去救程子枫吗?
她偏不接招,不让她得逞。
程家长辈指着海云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琮儿若交给你养,怕是要养废了!”
总算见有些说到了点子上。
海云舒已经是跟他们撕破脸:“老夫人说了,程子枫没碰过我,那琮儿就只是我的孩子,跟程家没关系,我自然想带走就带走。”
“你想的美!你知不知道……”程老夫人话到嘴边,又连忙住了口。
“知道什么?”海云舒抓住她的话瓣:“你怎么不说了?”
“我跟你说不着。”
“你不敢说,我说。”
海云舒冷冽的目光如寒冬中的冰霜,无声地滑过周围的一切。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冷笑,含有讽刺的意味。
“狸猫换太子。”
海云舒冷静异常,每个字都如同从冰山中切割出的冰块,冷硬而透明。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淡然,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奈,或是世事的虚伪。
“程老太太,我说得对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