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狼藉。
断裂的横梁一头砸在灶台上,一头嵌在墙上。
似乎只要来一阵狂风,这屋子就会彻底坍塌。
踩着泥泞的地面,江无疾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然而,除了一些破旧的衣裳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物。
见找不到什么可用的东西,季小婉出声道:“当年这里还没那么破的时候我就翻过了,就是普普通通的渔户。”
“这户人家几口人?”江无疾问。
季小婉:“三口,一夫一妻一女,听说这家原本还有两个男丁,多年前出海捕鱼,死在海上了。”
“我记得季伯父当时救下的女子,才十六?”
“嗯,一个柔女子,因为两位兄长都死在海上,所以她父母就将她送去学刺绣。”
“这些衣服十六岁的小姑娘会穿吗?”江无疾将几件破衣服丢在地上。
季小婉仔细看了看。
这些衣裳虽然已经很旧了,但不难分辨是那种上了一定年纪才会穿的款式。
不等季小婉回答,江无疾便说道:“一个学刺绣的小姑娘,哪怕家里再穷,也不可能穿这类衣赏,更别说他们家不算穷。”
“嗯?你怎么知道他们家境的?”季小婉问道。
江无疾扫一眼四周,淡道:“大黎刺绣名气不小,像云锦秀,烟纱秀这些都是贡品,价格昂贵。”
“因此学刺绣不光要有悟性,而且还得教不少学费,另外这户人家的宅子明显比周围大多人家建的好,院子也更大。”
季小婉点点白腻的下巴,不置可否。
“就算咱们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吧?”
那是你没用,当时要是我过来……算了。
江无疾正色道:“我没找到一件姑娘穿的衣裳,一件都没找到。”
“什,什么意思?”季小婉连忙追问。
“这户人家的女儿有问题,跑的只有她一个。”
闻言,季小婉呼吸变的急促:“你怎么知道的?就,就凭没有衣服?说不定她全部带走了呢?”
“要是她把衣裳带走了,那她父母为何不带?”
“还有,外头明明杂草丛生,为什么还会有一条路?”
“这案子已经过去了一年,按理说就算是经常走的路,如今也应该被乱草占据。”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时常回来,再加上这些衣物……这户人家的女儿,说不定还在亭水县。”
季小婉楞在原地,桃花眸子阵阵收缩。
明面上,江无疾这趟过来是查三悬口水鬼案的。
但对于胖头鱼来说,寻找天门九劫的消息才是重中之重,而对于季小婉,最想做的事自然是为父翻案。
一开始江无疾也只是抱着过来看一眼的心态,没想到意外发现了这些事。
半晌,季小婉投来深深的目光,仿佛在说:你的脑子真好使呀……
江无疾能理解季小婉的救父心切,于是按照现有的线索,出了个点子。
“这样,你去周围街坊再走动走动,就问这户人家的女儿是不是回来过。”
“他们知道也不一定会告诉我吧?”
“你先做便是。”
“好吧……”
……
入夜,亭水县的风似乎都带着一股腥味。
以渔业为生的县城,到处都能看到卖鱼和杀鱼的,久而久之便这样了。
“窣窣……”
“真的会有人来吗?”
“不一定,试试吧。”
“e……”
此时,江无疾和女贼躲在床底下。
按江无疾的推测,既然有人“常回家看看”,那么女贼下午挨家挨户的问,相当于放风声出去。
如果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对方听到消息,必然会潜回来查看。
因为对方要知道,是什么暴露了“她”的消息。
当然,这一波操作也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由于要盯着外头的情况,因此两个人这会一左一右趴在地上。
女贼还好,有两个大枕头垫着,没有枕头的江无疾这会胸口咯的生疼。
于是,江无疾挪了挪身体。
“是不是累了?”
江无疾:“不累。”
都快两个时辰了,她堂堂宗师都觉得累,一个二流怎么可能不累。
季小婉是个温柔体贴的妹子,一开始对江无疾那般是不熟悉,而且女子行走江湖,不强势也得装出强势。
见江无疾明明累还硬撑着,她柔声道:“真不累呀?”
“呵呵……就是脖子有点酸。”
“那我帮你揉揉。”
季小婉腾出一只手,在江无疾后脖颈上揉捏起来。
不得不说,女贼的手法还是很不错的,忽然想做季氏Spa了……
然而,还没等江无疾爽够。
“吱嘎——”
破旧的房门被推开。
紧接着,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一名黑衣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到处观察起来。
男的……看到对方的体型,江无疾不由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推翻。
说不定是春哥。
黑衣人转了一圈,并未发现藏在床底的两人。
见时机成熟,江无疾立马对女贼使了个眼色。
“哐当!”
霎那间,女贼犹如一支利箭般暴射而出!
那黑衣人明显哆嗦了一下,等回过神,女贼已经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快……江无疾心中暗惊。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交代!”黑衣人出奇的识相。
这时,江无疾不紧不慢的从床底下爬出来,拍拍身上灰尘。
“你是谁,跟刘晴什么关系!”女贼言简意赅。
刘晴便是当初顾朝言想要欺凌那女子的名字,是他们所寻之人。
黑衣人的浑身发抖,能看出他真的很怕被噶。
“我,我叫郑秋恒,是刘晴的,的……未婚夫。”
“未婚夫?”女贼喃喃一句,桃花眸子望向江无疾。
江无疾没有急着逼问,而是拿出证件……拿出奉天司的令牌,在对方面前扬了扬。
“你是执刀人……”郑秋恒的脸色瞬间更白了几分。
收好令牌,江无疾沉声厉色:“人是不是你杀的?”
“什,什么人?我没杀人啊!”郑秋恒被问的一头雾水。
“刘晴横死,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否者等进了我们奉天司的地牢,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什么?”郑秋恒瞪大眼睛:“晴儿死了?!”
江无疾点点头:“十天前,我们发现了她的尸首。”
“不可能!三天前我刚见过晴儿,她怎么可……”
郑秋恒瞳孔急缩,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江无疾呵呵一笑,女贼投来既佩服又诧异的目光,仿佛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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