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镇南侯压住心绪,客气地拱手道:“多谢公公提点,本侯这就叫人备马入宫。”“侯爷客气了。”镇南侯也不多说,很快叫来府中管事,下令备马。管事和侯府其他人一直都守在前院,圣旨降临这么大动静,侯府里的人自然都听见了。因为这道旨意是单独传给镇南侯一个人的,燕家其他人没有接旨的资格,不敢随意出面,都聚集在前院,神情有些惴惴不安。镇南侯借口更衣走到前院。侯府的二老爷立刻迎上来,低声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陛下独独召你一个人进宫?”旁边的侯夫人和二夫人,闻言也是一脸担心的表情。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惊动了宫中陛下,那就不是小事。侯府众人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的状态,完全不知是何情况,难免觉得不安。镇南侯沉稳地道:“不必担忧,陛下突然召见,想必是和镇北王无召调兵包围侯府有关,召本侯入宫,应该也只是询问详情而已。”“可是……”二老爷皱紧眉头,仍然觉得不安。虽说是镇北王先调兵在前,他们侯府不过是受害者,就算陛下要拿此事问罪,也怪不到侯府头上。但那位镇北王,并不是冲动妄为的性子……他带兵多年,战功累累,又一直颇受陛下信任和忌惮,不可能不知道在京中擅自调兵,是多严重的罪名,如果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即便是他,也会被陛下狠狠重罚。镇北王是这么容易吃亏的性格吗?他敢私自调兵,背后就一定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可偏偏,镇南侯府却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被蒙在鼓里,任人挨打的感觉很不好,镇南侯府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尝过这种被动的处境了。二老爷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大哥,要不然我陪你一起进宫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兄弟俩也好互相照应。”侯夫人连忙道:“二弟说的有理。”镇南侯摇摇头:“陛下的旨意只召见我一人,现在情况不明朗,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还是先静观其变。”“可是……”二老爷欲言又止。镇南侯目光扫过前院,忽然皱眉道:“锦儿去哪里了?”侯夫人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别扭,强笑道:“锦儿方才吹了会儿风,有些着凉了,我怕他伤着身子,便先让他回屋去了,老爷寻他有事吗?”“没事,让他在府里待着,别乱动手脚,免得无心坏事。”镇南侯毕竟是做父亲的,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性格。现在这种时候,宫中禁军还在府门外等着,他也没时间多说,匆匆叮嘱了侯夫人两句,便披上管家取来的厚披风,往府门外走去。侯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神情难掩忧虑,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心里暗自祈祷着:锦儿,你可千万别闯祸啊……等镇南侯走出府门时,凌电正在和一名隐藏在镇北军中的暗卫低声说话,并从他口中得知了东城民房里发生的事。听到镇南侯走来的脚步声,凌电抬头看去,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侯爷。”镇南侯刚翻身上马,就听到凌电的声音。他垂眸看去,只见凌电上前两步,脸上神情颇有些微妙,拱手道:“此番入宫还请保重,祝您……一路顺风。”这祝福听着莫名其妙,镇南侯一时也难解他是什么意思,拱手道:“多谢凌将军好意,告辞。”“您请。”先前还表现得十分强硬的凌电,这会儿态度要多好有多好,不但客客气气地给他送行,还直接挥开了镇北军,让出大路来。镇南侯心里更觉得莫名,但也没时间琢磨,一挥马鞭,在宫中禁军的护送下,匆匆纵马离开。镇南侯一走,侯府没了主心骨,也不再理会门外的镇北军,干脆闭门谢客,眼不见为净。凌电站在原地,目送镇南侯一行人走远,嘴角愉快地扬起来:“一向寄予重望的儿子坑了爹,这不保重也不行啊……可别到了陛真可惜。这出好戏发生在宫里,没有陛下的旨意,他是没福气亲眼看了。只能等事后问问王爷,再去嘲笑燕锦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噗嗤。”凌电越想越开心,又笑了起来。今天晚上注定是忙碌又混乱的一晚上。京城从北到东,从外城到内城再到深宫内院,烛火灯笼一盏盏点燃,人影交织忙乱,到处都不得安宁。但在京城某处的地下,漆黑幽静的地窖里,却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寂静。“呼……呼哧……”五皇子低沉粗重的喘息声回响着,带着明显不正常的高热感。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下,云苏猛然被身侧滚烫的温度惊醒,这才发现因为地窖缺氧的缘故,她和五皇子不知不觉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小五?你没事吧?”云苏急忙起身,扶着歪斜靠在她身上的五皇子坐起来,凭感觉摸到他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瞬间传过来,云苏心里一惊,摸到了满手的冷汗。糟糕!因为受伤加上低温的缘故,五皇子开始发高烧了。这额头温度,都快接近四十度了。五皇子整个人都被烧得迷迷糊糊,满头冷汗,云苏扶起他拍拍他的脸颊,低声叫了好一会儿,他才缓慢地恢复几分意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