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政不久,在首次御驾亲征期间,前方能有大捷传来,这当属一大幸事。
别管这仗是怎么打的,又是谁布下的局设下的套,最大的功劳,肯定得算在知人善用的皇帝身上。
虽说这与王迪幻想的一举歼灭所有寇虏还是差了太远,但是他也知道,能做到这一步,不算文治方面,单就武功这一点来讲,就算没有超越先帝朱瞻基,与其持平,应该还是能够达到的。
此战,到了这里,基本也算告一段落了。
眼下,纵使王迪还想再打,即便满朝文武也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在寇虏不配合、短时间内找不到敌人较量较量的前提下,大举兴兵压线,只是白白浪费大明朝的兵力与财力。
所以说,当坐镇于宣府的于谦,收到太师也先发来的议和提议后,怀里揽着美娇娘的王迪,在浩浩荡荡銮架的簇拥下,乘坐御辇准备移驾至宣府城。
出了军都山关沟古道北口,回望八达岭长城的王迪,短短二十多里地的路程,他心里是唏嘘不已。
越是处在这个时代,他越是能体会到,在这个一切全靠人力马力且没有任何自动化机械的年代当中,在这崇山峻岭间,修建这连成片的长城和屯堡,是有多么得困难与艰辛。
从袁彬口中他已得知,用以修筑在长城上的绝大多数城砖,都是长一尺二寸,宽六寸,厚度达到三寸的标准城砖。
简单一换算,王迪便知晓这些城砖,每块长约四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厚度约为十厘米。
更为重要的是,每一块城砖的重量,王迪大体估算了下,至少能在十公斤以上。
而这,基本都是靠着人力肩扛扁担挑的方式,硬生生从山脚,踏着不算是路的崎岖山道,一点点将其送至山上各处修建点。
就是凭借这种蚂蚁搬家似的办法,西起嘉峪关、东至山海关的万里长城,就这么稳稳地盘亘于峭壁崖石之上。
有那么一瞬间,王迪脑海中蹦出来的想法就是……
有如此多的钱财与人力物力,废这么大的劲干嘛,不如趁着国家处在强势期,来上一两次大的战争,通过犁庭扫穴的办法,彻底剿灭寇虏就算完事了。
王迪相信,只要自己这个皇帝敢放权并且许下高官厚禄,然后只需派出几员胆识和谋略皆不差的大将,每人领上万儿八千的精骑,在东西沿线各大重镇提供充足补给和救援的前提下……
三年以内,应该能将散落在草原各处的寇虏统统灭掉。
就算杀不光,至少也能将其驱赶至苏武牧羊的贝加尔湖一带。
不过他的这种想法,却没有得到身边美人的认同。
“陛下,汉室也曾将匈奴驱逐出大漠,可是……”
“寇虏自古至今,哪一朝哪一代都不曾彻底剿灭过。若是没有了长城的保护,晋地百姓哪还敢在此耕种劳作,京师也岂不危矣…啊!”
现如今,杨蜜只穿了件妃色抹胸短衫跪座贴靠在皇帝身边。她一手摇着扇子,另一只秀手正在扒着葡萄皮喂到皇帝嘴里。
细如葱白的胳膊,挥舞间带动着抹胸短衫上下左右的移动,不时显现出一片动人的娇腻。
“有了长城的保护,好处是不少。然,朕总觉得,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消磨了我汉家男儿对外作战的勇气。”
“寇虏的确是无法杀光…不过在朕看来,刘彘那句‘寇可往,我亦可往’倒是说得很正确。”
“有谁可曾规定,汉人王朝,必须要困守在一座座高墙坚城之下,年年被迫等待寇虏的袭扰?”
“成功守得百次,也不如主动出击…来上一次犁庭扫穴更能解决实际问题。”
“况且,现如今我大明朝人强马壮,刀箭锋利,纵使不靠神威大炮压阵…草原上,区区几十万户的寇虏,他们能够我明军杀上几回?”
嗅着美人体香,胸中豪气万丈的王迪,挥斥方遒之际,他那一双没闲着的手,正在给美人指点迷津。
“陛下…啊,奴婢书读得少,可是据奴婢所知,除…除却凶残的蛮元以外,历朝历代,也没有无故兴兵,大动干戈一说呀!”
“陛下,人…人们不常言,圣人明君是以仁孝治天下嘛…啊!”
从小就是学着该如何服侍取悦主子,现在得了宠以后,再加上这段时日对皇帝的粗浅了解,杨蜜也敢壮着胆子小小谏言一番。
既然已经成了皇帝的人,她那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不向着皇帝,还能向着谁?
唯一让她有点烦恼的就是,皇帝太会捉弄人了。
大白天的,浑身上下,就被整治得软绵绵提不起一点力气,当真是难受得要死。
“以‘孝’治天下,你说的这一点倒没是没有错。乌鸟尚知反哺,羊羔亦知跪乳,人若不知孝,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至于‘仁’嘛,那得建立在四方蛮夷彻底臣服于我大明天朝的前提下,才该去考虑的事情。”
“对自家的狗仁慈,它能帮你看家护院,忠心耿耿,不离不弃;若是对那白眼狼仁慈,它们是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亡我汉人江山之心,从未有曾断绝过。”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啊?”
一把揽过面如桃花状,眼中快要滴出水的大蜜蜜,邪邪一笑的王迪,在其耳边轻轻问道。
“陛下,孔孟圣人之道,好…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呵气如兰,杨蜜的身子打了个颤儿。
紧紧腻歪在皇帝身上,瞧她那情不自禁的娇媚样子,好似想要把自己彻底融进皇帝的体内一般。
“孔孟之道,是用来教化人的……”
言语至此,王迪忽然想起后世的一个段子,会心一笑的同时,对着倚靠在怀中的大蜜蜜问道:
“既然你知晓孔孟之道,那你和朕说说,王道与霸道有何区别?”
“陛下,奴婢说了,你不许笑话或是治罪于奴婢。”
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
再加上后宫不能干政,对此,杨蜜怎会不懂呢。
不过这些时日以来,自打皇帝知晓她懂得四书五经喜读史书以后,经常会与她讨论一些涉及到朝政方面的问题。
凭借一颗细腻的心思,她能察觉出皇帝没把此事看得太过重要。
只不过,因为有了王振的先例,平日里,谨小慎微的她,都是装作略懂或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模样。
然而,此时此刻在意乱情迷之下,杨蜜的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这种可怕想法。
一双柔情桃花眼,迷离地看着面前这个仅比自己大几岁的皇帝。
杨蜜知晓,此次皇帝御驾亲征结束回到宫中之后,尤其是待到皇帝大婚以后,自己哪还能像现在这样,一天从头到晚,可以独占皇帝的雨露恩泽。
况且,这段时日以来,皇帝经常打趣自己胸脯有点贫,一手一个,可以轻松握于掌中。
虽说她知道这是皇帝的玩笑话,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蜜心里是一万个清楚,大婚以后,皇帝身边肯定少不了容貌才情俱佳,身材更棒且会服侍人的妃子。
现如今,为了日后能最大限度得到皇帝的宠爱,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她,很想在皇帝面前证明一下自己绝不只是以色魅主的妖艳女人。
“但说无妨,朕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与你。”
手上逗弄之际,王迪很想看看怀里的美人,能给出自己怎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