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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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羊长老咯咯笑道：

“二爷，咱们让蔡英进来就是，您又不是非得当这个皇帝，可他蔡英是非当这个宰相不可，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还不退休，不就是贪恋这点儿荣华富贵，咱们和他完全可以合作嘛。”

“他要是不答应呢？”

“怎么会不答应，二爷，您是不知道这些天有多少当官的给咱们送礼呢，一个个的，恨不得都认二爷您当爹呢，古董字画、珍珠翡翠，就连他们的女人都巴巴地送给咱们使唤，蔡英能当宰相，难不成还能比他们都高尚？”

陈海军对太监道：“那就开城门，让蔡英一个人进来。”

“······”

······

京城内的大人物在为了皇帝紧张地进行谈判，将整个国家的兴衰存亡都寄托在一个把修道成仙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身上时，齐楚在做什么呢？

他在审问李荣的，并准备随时加入进来。

对于李荣和梁轩，以及梁轩背后蔡英之间的纠葛，齐楚不是很感兴趣，李荣有今天应该说是运气太差了，所以这么倒霉。

把齐楚随便换一个人，李荣或许现在都已经成功打上梧桐山了，李荣顽强的求生意志和高超的应变能力，的确配得上禁军将军的地位，在齐楚心目中，这个世界还真没几个人做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地步，李荣或许算得上一个。

在得知李荣还参与到京城内的宰相逼宫事件后，齐楚来了兴趣，这人还真是不安分啊，先在城外和他开战，后又和禁军内斗被追杀，两次三番的，竟然只受了点皮肉伤，可以说命不该绝。

不过，齐楚可不信这种东西，在从这人嘴里榨取完最后的价值后，就让马盖把这人拉下去服苦役去了。

“宰相逼宫，说明新旧两股势力的矛盾冲突已经到了不可不爆发的时刻，不过就算蔡英再如何挣扎，也不可能是陈海军的对手，无法从物力上消灭对手的肉体，又如何改变对手带来的精神影响呢？”

齐楚认为，陈海军带来的混沌灵丹探索队队员就是这个世界的漏洞，他本身也是，除非在特殊的情况下，例如被千军万马给包围了，或者被下药偷袭了，诸如此类能够趁人之危的情况发生，否则齐楚等外世界异客在这个世界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唯一很难的事情，应该只有一件，那就是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办事。

这才导致陈海军，还有他自己，都要融入到这个王朝帝国当中，以合作的方式来换取更多人为己方的目标而行动，因为强迫奴役是最低效的，自愿奋斗才是效率最高的。

“我不能去帮助蔡英或者陈海军任何一方，蔡英这些人代表的大地主大贵族，本身就和我创建的丐帮天然对立，是天生的死对头，而我和陈海军更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见面没准就得先掐起来，现在就杀了陈海军等人，时机还是不够成熟。”

“两边都不能帮，两边都不能立马杀掉，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横插一脚，并以此获利。”

齐楚念头一动，忽然想到个绝妙的主意，不但能让这内斗的两方头疼起来，还能极大地加快朝廷统治力的瓦解速度，让时局进一步变化······

齐楚叫来马盖等人，准备实施计划。

来到大殿里的一共有二十余人，都是他亲自从丐帮帮众里选拔出来的骨干长老，比较积极进取且出身都较为清贫，不过这样的人大多缺乏一定的头脑，虽然表现得很忠心，但是办事能力比起马盖这样当过庄主里正，有一定管理地方经验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不足的。

但齐楚坚信人才都是培养出来的，乞丐也能争霸天下走到最后，尤其是受过苦有足够忍耐力的人才，才更为宝贵。

以马盖为首的督军长老，下面还有管理日常事务、负责财货清点、组织修葺建设等等各种执事长老，但就地位来说，都没有马盖重要，毕竟梧桐山当前的紧要任务还是生存，一支军队的存在才是生存的保证，其余的都是附属在上面。新笔趣阁

齐楚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后缓缓开口道：

“几天前上山送信的李荣，已经证实是禁军将军，为了谋取咱们凤凰观里记录下来的财货粮食，假冒绿林兄弟，企图上山对付咱们，被识破后恼羞成怒带兵来犯，现在已经被咱们擒住。”

“这对咱们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梧桐山上的人太多了，自保能力却不足，对京城外的这三十万禁军来讲，咱们就是一块煮熟了的酱牛肉，摆在人家面前了。今天是李荣想要上山割一块肉尝尝味道，明天就会是姓赵的，后天没准是姓王的，总有一天山下全都是敌人，不给咱们留下一点儿退路。”

“没错，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不可能继续偷偷藏在山上过男耕女织的日子，皇帝官府不让，北边的蛮夷也对关内的老百姓虎视眈眈，必须得找一条出路，不能坐以待毙······马盖，你今天不是问我究竟要什么时候才造反吗？”

马盖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齐楚继续道：“我现在告诉你：动手的日子，可以是任何一天，今天可以，明天也可以，但是成功的机会只有一次。起兵造反不是咱们的目的，咱们是因为活不下去才要造反的，所以为了成功，造反前充足的准备才是关键，而战场拼杀，不过是走向成功道路上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绊脚石，如果准备充分就能轻松碾碎它，如果临时起意，可能刚起步，就倒在第一块石头前。”

“你问我何时才能起兵，我已经回答你们了，而我想问你们，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吗？你们的属下和兄弟姐妹，也都做好准备了吗？”

如果在今天埋伏李荣前，齐楚在梧桐山流民心目中还只是一个救苦救难的道士仙人形象，那在此之后，他在所有人心中还得加上一个战神形象，跟随齐楚执行过埋伏任何的三千多人，已经没有任何一人敢质疑齐楚的命令，忠诚度到了顶峰。

 马盖等人作为执事长老，算是梧桐山流民中消息最为灵通的人，自然很快就从旁人嘴里听闻了齐楚的神姿。

而在被通知来大殿商议前，他们甚至都还在为此津津乐道，认为齐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仙，结果齐楚忽然告诉他们残酷的事实真相，让他们自救······

经过一天的战斗，马盖对齐楚的崇拜完全盖过了先前对齐楚一些命令的质疑，很是羞愧地说道：“是属下自以为是，请帮主责罚！”

“······”

剩下的执事长老也没谁有勇气回答齐楚：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未来或许会造反，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可当齐楚说出来时，还是有人犹豫了，不敢肯定地点头。

齐楚也不以为意，在南安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得一步一步来。

说白了手底下的两万多人都是流民，因为关外活不下去所以跑进关内来求生，不具备太强的反抗能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而当皇帝和官府抛弃了他们后，齐楚的出现等于是代替了官府的作用，可这并不代表流民们就能立马改变脑子里的旧观念，要提起刀子为了齐楚去和官军打仗。

“责罚就不必了，这个问题我总归是要回答你们的，就像你们也必须回答这个问题一样：如果北蛮明天就打进关内，你们做好面对的准备了吗？”

“······”

马盖等人再一次迟疑了，或许是因为说话不敢说太满，也可能确实没准备好，总之，场面一度有些冷。

“不管如何，咱们已经到了做抉择的时刻。”

齐楚见状，也不再打击这些手下的热情······泼冷水也要有个度，不然真把人给吓得胆破就不妙了。

“城里的皇帝是不会在意流民的生死，更不会在乎咱们这些在官府眼中和土匪没什么区别的人，而现在皇帝自身难保，宰相蔡英和新国师陈海军正准备在皇城脚底下斗法。不管是谁赢了，咱们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因为关外的北蛮可不是宰相一个人或者什么狗屁国师就能赶走的，必须还得靠能征善战的军队才能保护老百姓。”

“今天，马盖已经看到官军都是一群什么样子的酒囊饭袋，咱们三千人马对三十万禁军或许只是杯水车薪，可若是三千骑兵，在三十万大军中七进七出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北蛮骑兵又如何，照样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大刀砍在脑袋上还是要流血的，只要咱们能训练出足够的精兵强将，抵御住北蛮骑兵没有任何问题。”

齐楚说着，话锋一转：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十日之内打点好行李粮草，咱们转移到京城东面三百里外的海东城，一路收纳流民壮大队伍，然后找海东州的官府借粮，官府要是答应借粮就暂缓立旗，如若不然，直接杀官造反！组建大军，抵御北蛮！”

此话一出，马盖等人仓皇无措，显得极为震惊。

负责修葺建设的执事长老，第一个站起来反对，“帮主，咱们山上的土墙箭塔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几个月来动用了最少上万劳役壮丁干活，花费掉的粮草材料不计其数，就这么······就这么废弃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马盖也有些接受不了齐楚突然之间做出的决定，附和道：“海东城路途遥远不说，听说海东州府连年向京城告急乱民作乱，当地民不聊生，土匪强盗数不胜数，咱们过去借粮，怕是颗粒无收，还要搭进去不少粮食救济百姓。”

还有人道：“帮主，十日之内，可凑不齐这么多骡马车辆来运送行李粮草，山上的东西想要全都带走，没有一个月的功夫，是不可能办到的。”

“······”

说到要从梧桐山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据点撤离，似乎所有执事长老都打心底里拒绝，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艰难建设起来的家，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舍弃掉，尤其是齐楚分配出去的土地，他们还幻想着等夏粮收上来之后就让家人亲手去耕种，在这里扎根下来呢。

听到有人提起还未收割的夏粮，齐楚心里一算，确实，夏粮收获的日子差不多就在这个月的月末了，十日后撤离，时间上确实有些捉急。

可他心里早已计较，不可能改变计划，“粮食比浮财重要，山上带不走的东西送给周围村子里的庄户和佃农，运输畜力不够，那就徒步迁徙，粮食必须带足，一粒米都不能留下！”

“你们不用再劝我了，去海东城是非常重要的计划中的一环，如果有人留恋梧桐山，想要留在这里等死，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退出丐帮，让你们继续留在这山上。但是粮草财货，一样都不可能留下给打算拖后腿的人，丐帮不是你们这些人的丐帮，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自己做决断吧。”

马盖等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多嘴，各自退下去执行命令。

而这时，王妃派来的仆人送来信件，告知齐楚城里的具体情况。

齐楚这才知道，梁轩和蔡英的逼宫已经从准备阶段到了施展阶段，两方人正在皇城脚下对峙，城里已经被守军戒严了，王府的仆人是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批出来的人。

时间紧迫，齐楚也不能再待在凤凰观，得赶紧进城执行心中预设的计划：

杀了北蛮的使者，祸水东引！

齐楚正要动身，马盖去而复返。

齐楚看着马盖，猜到他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道：“一个月内，北蛮必然打入关内，撤离之事不是商量，你要是还想劝我，也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了。”

马盖迟疑一下，问道：“帮主，万一有人不愿走呢？”

齐楚冷笑道：“这时候拖后腿的人，也就算不上兄弟了，何况是这种只顾屁股不顾脑袋的蠢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