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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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金带着人检查完船舱内部，发现还有几处不完善的地方，连忙找到段高木汇报，却发现亲爹怏怏不乐的样子，他不敢多问，只是说道：

“我看还有好几处地方不合规格，要么拆了重新修整一下再安上，要么多打几块木板蒙上，重新刷漆。这活儿现在怕是不能做了，找别人也不太行，大伙觉得输定了，都不太想干······爹，要不咱们晚上摸黑来做吧。”

段高木摇摇头，“你告诉大伙，输了就输了，船不能出问题，让他们再弄好了就是，别因为不高兴我，就害了自己。我这主管匠人不当就是了，反正大伙也不服我，呵呵，随他们去吧······”

段金一惊，“爹！你这说什么呢，主管匠人可比别人的工钱多一番呢，听说以后船坞扩建的时候，还要让苦役营给匠人修新房子住，主管匠人肯定比别人的房子好，你不能认输！”

段高木站起身，背着手，佝偻着腰就往船坞休息区走。

走出几米远，他顿住脚，背着身恨铁不成钢地吼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榆木脑袋！难道这都想不明白，非得让我把话说清楚。不是我段高木要认输，是齐帮主已经赢了！”

段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目送段高木走远，在他身后，刚从船上下来的匠人和水军学徒们，也很惊讶段高木能说出这样的话。

第二天海船下水试航，拗不过匠人们的集体要求，齐楚被迫“开坛作法”，为两艘海船“赐福开光”。这种活动，倒也并非是从齐楚开始的，在此之前，就很流行了，只是各地信仰不同，而在丐帮的地盘上，大家自然是比较信任齐楚这个仙人能保佑海船平安。

齐楚穿上道袍，默诵“一二三四五”，装模作样地表演了一下召唤罡气金龙，然后又使出七星剑法，炫技结束，外放罡气打开船坞闸口，让海水进入船坞，准备试航。

等待海水灌满船坞的时候，匠人代表们把当天早上宰杀好的三牲祭祀天地，然后齐楚下令，大摆宴席，举办庆功宴。

齐楚来回走动，宽慰段高木手下的匠人和学徒，表示先前赌约中的罚没工钱和晋升限制并不作数，只是鼓励大家全力以赴比赛。至于胜利的一方，当场发放奖励的工钱，齐楚尽力做到赏罚分明，让大家都满意，要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匠人和水军学徒，未来都是他成功掌握混沌灵丹秘密的重要助力。

更多更强的战舰和水军，就等于控制天下大半疆域和人口，他就能获得更多灵力，晋升更高阶的修为，将更有机会离开这片灵宝空间······

忽然，齐楚发现段高木今天并未出现，便让段金去把段高木请来。

结果，段高木并未前来，段金传话说：段高木认输，任凭处置，所掌握的本领全都传授给了段金，他以后就做个普通匠人。

齐楚呵呵笑道：“愿赌服输是好事，大家都看到了，做任何事，集思广益总要比单打独斗强。段主管既然不想当主管匠人了，那就做个匠人老师吧，专门负责教授江心洲船厂的匠人和学徒如何打造海船，待遇还是按照主管匠人发放，工钱不变。”

“段金，你父亲虽然敝帚自珍，但在做事的态度上，还是值得大家认可尊重。你继承了他的技艺，但技艺并非我最看重的东西，希望你能像你父亲一样真的成为一个行业大家，用一丝不苟的态度来做事。所以，你还是继续在你父亲手下当个匠人老师，跟着你父亲好好学习。”

段金大着胆子问道：“帮主，那我也和我爹一样拿主管匠人的工钱？”

齐楚哂笑一声，“那得问问你父亲同不同意了，只要他能接受你们两个同一级别，段高木若是点头了，那多给你发工钱也不是不行。”

众人哄然大笑，谁不知道段高木最重伦理纲常，心高气傲得很，怎么可能认同段金和他是一个级别，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哈······哈，哈······哈，哈，哈······”

饶是段金脸皮够厚，也被取笑得尴尬不已，逃也似的去向段高木报信。

很快，段高木出现，激动地走到齐楚面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帮主大恩，段高木没齿难忘，后半生就算掏心掏肺，也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必将毕生所学传授出去！”

齐楚把他搀扶起来，给他倒了一杯酒，“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以后大家能团结一心，谁也不能说，人会永远不犯错嘛。”

段高木重重点头，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

在齐楚和段高木进行比赛时，江心洲不止有造船厂，还是南陵州和海东州的货物转运中心。随着夏粮收获的日子到来，江心洲很快就扩建了，由于此地的匠人和学徒越来越多，甚至吸引来了不少行商和小贩来此做买卖，组建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青港县和云港县这样的码头城市。

由于大同水军舰队跨时代的战斗力和丐帮出色的统治力，福海路和南平路的所有海商，几乎都来办理的通商证明，缴纳了管理费用，日夜不息地为丐帮带来源源不断的资源。

粮食，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之法。

有海商带来情报，在南平路更南端的海外之地，有许多富庶但落后的部落，这些部落占据着最适合作物生长的膏腴之地，却用极为落后原始的方式播种作物。只有少数几个海外之国，对土地利用得当，使得国家富裕，百姓安居乐业。

而这些国家的军队十分落后，海商们说：“只要大同水军舰队出现在那些海外之国，就可以轻松打败当地土人的军队，抢得大量粮食。我们愿意带路，和富丰海行一样替大同水军运输粮草辎重，丐帮吃肉，我们跟着大同水军喝点肉汤就行。”

齐楚觉得出兵并非一个很好的选择，询问能否通过交易来收购粮食。

他从这些海商的嘴脸里看到的只有贪婪，南征北战听上去让人热血激昂，可他的军队不是铁打的机器，海外气候肯定与陆地差异极大，跨越千山万水去攻打人家，万一水土不服来个什么疫病，全军覆没了怎么办？

和平通商的性价比明显比发动战争更有性价比，古话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伐谋可不是说打仗多用计策便是最好的办法，而是在不交战的情况下，就让对方屈服，用无形的进攻来使得对方投降，才是最高明的军事策略。

海商们说：“海外蛮夷部族，畏威不畏德，不派兵去，就不可能带回来粮食。他们最喜好的是珠宝金银，是丝绸瓷器，是茶叶棉麻，现在兵荒马乱的，哪里找来这么多货物去和他们交易？何况有这些东西和咱们交易的土人大王极少，那些土人百姓几乎个个衣不蔽体，根本不可能和咱们进行交易。”

齐楚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海商们要是能安稳赚这个大钱，又何必找上他，想必去过海外之国的海商，心里早就有了动武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满足这个条件。

而大同水军舰队跨时代的突破，简直不要太合适了。

在试航完新式战舰后，齐楚着手组建海外通商船队，以大同水军舰队为主，其余各地海商为次，签订合约，先行确定利益分配。

大同水军获得战利品的百分之七十，各海商按照表现优劣依次排序，运送货物越多，出钱出力越多，提供的情报越准确······总之，功劳越大，自然分得战利品的比例越大，而这些战利品丐帮兜底，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愿意卖给丐帮，都折算成银钱付讫。

占大头的大同水军，将负责最危险的出兵作战和通商安全，并且提供此次通商的商业保险。如果有愿意出资但没有海船的商人愿意加入，大同水军将免费提供旧式海船，且在收取一定的保险费后保证：若是通商失败，将赔付这些商人的损失。

这一举动，彻底引燃了福海路、南平路等沿海州府县镇大小商人的参与热情。

当年秋月，齐楚再次发动大同水军舰队，攻打福海州的州府，且十日之内拿下福海州全境，几乎做到传檄而定的时候，大小商人们再也没有顾虑，很快就来签订契约，加入了进来。

当通商船队的数量达到一百零八艘时，齐楚觉得数量够多了，因为再加上大同水军舰队的五艘新式战舰和十二艘旧式战舰，船队共有一百二十艘海船，三千五百多人。

出征的大同水军总人数也才八百人，再增加合作商，齐楚担心这就不是通商船队，而是土匪啸聚，别最后因为战利品而内斗······毕竟出征的目的就是为了钱粮，并非什么正义之师，万一大同水军被围攻歼灭，对齐楚来说，就有点可笑又恐怖了。

出征人选，齐楚左思右想，还是定在了张清风身上，特意派人将张清风从青港县接到了福海州的船队出发码头。

在丐帮长老总会的长老里，只有张清风的忠诚和能力都符合这次出征的要求，既有大同军背景，同时又是情报房长老，算是半个能文能武的人才，在统领指挥的能力上非常成功，对外作战缺少经验。

但是，大同水军舰队是碾压式作战，不需要张清风实际指挥，他只需要指挥舰队往哪里进攻就行，大炮一点，同时代的军队不可能是敌手。

此行的最大危险，反而在内部，一群野心勃勃准备发大财的野狼，驱使不当，就有可能反噬自己。

大同水军舰队，最怕的就是被跳帮近战，而通商船队，将不可能避免的让所有船只都聚集在一个港口。张清风需要审时度势，调度舰队，既让船队上下一心，又要提防自己被人吃掉，这种需要大量情报支持的职位，齐楚认为让张清风来担任最合适。M..coM

结果证明了，齐楚的忧虑并非多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