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脉象来看,中毒时间不超过三个月,然则这些赤红瘢痕却是染毒一年以上方才会有的体征。”
“一般的梅花毒,毒性没有这么烈。”
“除非是……”
广白欲言又止地看着杨明。
对一般人来说,梅花毒就是梅花毒,是恐怖的不治之症,没有什么不同。
但在他这个神医眼中,梅花毒也分为很多种。
有通过房事传播,毒性烈但不易致命的弱性梅花毒。
也有通过毒株提炼,使得毒性更猛、见效更快的强效梅花毒。
而樊骁身上的梅花毒很明显就是数月前,他奉命下在天香阁娇娘身上的强效梅花毒。
怎么这梅花毒,会出现在樊骁身上?
广白看着杨明的头顶,似乎隐隐有些绿色。
杨明翻了个白眼道:“广老头你想什么呢?娇娘的毒早就解了,这毒,只可能是旺财身上的。”
司徒青黛临走前跟他说过,她在旺财身上下了猛料,让他接近旺财的时候小心点。
不过旺财后来很快就死了,他听说连尸体都烧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毒竟然莫名其妙传到樊骁身上来了。
这回
杨明看着樊骁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你跟旺财有一腿?”
樊骁眼神阴翳地盯着杨明,心中的怨念水涨船高,咬牙切齿道:“我也没想到,我一生洁身自好,不好男色,最后竟会栽在一个恶臭的娈童手里!”
在平江监牢中的那一夜,他和旺财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接触,是以虽隐私瘙痒,却也一直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一个多月前,杨明进京的时候让他去看大夫。
虽然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但他却是越想越不对劲,便偷偷去看了大夫。
大夫起初说只是小病,草药开了一副又一副,银子花了足有几千两,病情还是毫无起色。
前几天他失去了耐性,打了大夫一顿,大夫才说了实话。
他得的是梅花病,是不治之症!
怪不得不管换什么大夫,吃多少药都没有用。
他并非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子,只是偶尔为之,娶妻之后更是从未去找过小姐。
刚过门的妻子也是大家闺秀,初夜见红,夫妻恩爱,伉俪情深,无论如何他也怀疑不到妻子身上。
樊骁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终于想起来,那个书童
曾碰过他!
就是在那之后,他才觉得不舒服的!
虽然大夫口口声声说,梅花毒虽然是不治之症,但起码还有几年好活,只要好好喝药,便不会那么痛苦,让他不要那么想不开。
可樊骁怎么能接受?
他刚刚弱冠,出身禁军,祖上是皇亲国戚,在禁军中前途无量。
怎么就会染上这种恶疾,怎么就命不久矣了呢?
毒源在杨旺财身上,他恨不得将那狗奴才碎尸万段,可是狗奴才已经死了,连骨灰都没了。
那么其次,他便恨上了杨明,甚至恨上了太子!
杨明要是早点死,哪来那么多事情!
还有太子,若非他投靠了太子,若非太子派他去平江府,他怎么会染上这等恶疾?
而梅花毒的发作,也比大夫说得快得多,他俊秀的脸上开始冒出赤红的瘢痕,以至于每次出门都要用女人的脂粉敷面。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寿命绝没有几年,顶多只有几个月了。
就算死,他也想拉个垫背的。
所以他几次三番靠近东宫,想找机会将梅花毒传给太子,却被陈家兄弟一再阻拦。
此次抢
劫常平仓,他明知道风险很大,若是失败就是死罪,他却不得不答应。
若是成了,他还有机会再接近太子。
若是不成,他便只能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樊骁阴毒的目光盯着杨明,暗自思考着,这个距离能否抗住炎阳枪一击,将毒血灌进杨明体内。
杨明在他心里的可恨程度,绝不在任何人之下。
仿佛察觉到樊骁的想法,杨明淡定自若地笑道:“放心,你不会有机会把毒传给我的。”
杨重冷哼一声,将炎阳枪抬了起来,直指樊骁的眉间,他若是稍有异动,便会死于枪下。
樊骁脸上满是不甘。
“况且,我就算是中了毒,也有人能帮我解。”
杨明像是显摆道:“实话不妨告诉你,这不治之症的梅花毒,普天之下能解的只有一个人。”
“老朽做不到啊,若是寻常梅花毒,老朽还可勉力一试,此毒毒性甚猛,且毒素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老朽善医不善毒,无能为力啊。”
广白慌忙摆手,自从被他们俘虏,杨明可说过不少莫名其妙的话,问他什么会不会提炼青霉素,会不会开刀,会不会治癌
症云云。
好些个名词,他连听都听不懂。
“没说你。我说的是司徒……千面蓝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