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龙又失踪了。
上一回,他是去南越募兵的时候失踪的,结果原来是为了练兵,带着三千人徒步走回了明州。
这一回,他却是带着挑选出来参加军阵比斗的百人直接失联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会不会只是没有联系上?”
杨明皱眉问道。
尉迟林虎沉声回道:“今晨苏木将军派人来报,本来前日大哥便该返程回军营休整了,苏木将军派人到岸边苦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来人影。”
“他担心出了什么差错,昨日便亲自去找水寇头目带路,去了湖中岛屿一看,岛上一片狼藉,有打斗的痕迹,辎重也未曾带走。恐怕大哥是遇袭后,带着人遁入五湖了。”
为了避开夷人的耳目,上官云龙带着挑选出来的百名士兵去了五湖练兵,看中的就是五湖烟波浩渺,地方够大够隐蔽,若没有相熟的水寇带路,旁人轻易进不去。
正因如此,他们想去找上官云龙也不容易,消息传回来都已经耽误了两天时间。
杨明的脸色沉了下来。
明天就是大朝会了,大朝会礼节繁多,所以将三场比斗分成了两天,明天下午文斗,后天上午武斗,后天下午便是军阵。
迫在眉睫的关头,上官云龙却遇袭失踪了,这让他察觉
到了些阴谋的气息。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上官云龙先找回来。
明州开发的那些武器都在他们身上,如果上官云龙不回来,军阵比斗的胜负可就难料了。
“苏将军在哪?”
“正在府中。”
杨明料想这么重要的事情,苏木应该会亲自回来汇报。
他匆匆骑马回到家中,苏木一见到他,便抱拳稽首,面带愧色道:“卑职有负大帅所托,请大帅责罚。”
苏木这一声大帅叫得十分真挚。
虽然他跟杨明只是同行了一个多月,但杨明凭着凭亿近人的本事,已经完全征服了他。
且不说一个不会指手画脚,又喜欢大把撒钱的主帅,谁能不喜欢?
只要端木炎能抱住这根大腿,何愁不能一展抱负?
就说世人皆知端木家是杨家的附庸,这样的羁绊不是二三十年便能割断的。
苏木也能看得出,端木炎对杨明和杨家,并无仇恨,他只是有些别扭,拉不下脸面认杨明为主罢了。
但他深知端木炎的为人,又不会阿谀奉承,又不懂迎合上意,唯有在杨明这种主帅麾下,端木炎方能一展所长,而不是像当年那样被韩希明忌惮,连原本该属于他的中兴四将名头也被韩希明窃取了。
既然如此,只有杨明地位更稳,走
得更高,端木炎才能有更大的舞台发挥,
可是端木炎不肯摧眉折腰,苏木便只好拉下脸面,做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了。
调到新建的杨家军里办事,他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端木炎铺路。
没想到投靠杨明的第一件差事就办砸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惭愧。
杨明听他的意思,这事情似乎别有隐情。
他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道:“苏将军请坐,路上匆忙,本帅刚才只听了几句,还是一头雾水,苏将军先说说这事情究竟是什么回事吧?”
“喏。”
苏木应了一声,却没有坐下,而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前些日子,大帅和秦国公主定下三场比斗后,朝廷将此事交给了安国公,安国公便派上官将军全权处理,上官将军提出需要一块僻静人烟罕至的地方练兵,于是卑职便想到了五湖。”
“卑职本是吴兴人士,自幼在五湖长大,深知那里烟波浩渺,岛屿众多,若无熟人引路,旁人便是想找到进去的路都难。不瞒大帅,卑职有一位族兄只因得罪了官宦人家,前些年落草为寇,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但卑职可以对天发誓,卑职那位族兄品性纯良,从未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他
名为水寇,实则是在漕运的买卖,不过好些东西的确未曾缴纳过税,都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买卖。看在卑职的份上,缉寇的府兵一直以来对族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数年下来,族兄也算有了少许势力。”
苏木有一说一,既没有美化也没有丑化他的族人。
杨明微微颔首:“本帅能够理解。”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有很多事情都是中间地段。
比如说逃税漏税、利用职权之便为族人大开方便之门,这样的事情放在现代依然屡见不鲜,就更别说是大兴这么混乱的官场了。
苏木松了口气,他早知道杨明不是那么迂腐的人,才敢全盘托出。
交代了前因后,他继续道:“于是卑职便找来族兄,问他能否找到一座无人岛,供上官将军练兵。族兄多年来受卑职照应,自是一口答应。”
“族兄为上官将军找了一座小岛,附近人烟罕至,且在卑职族兄的地盘之内,绝无他人能够打扰,他又派人日夜在外围巡逻,照理说应当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