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城墙崩塌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成都府。
众人都在说,是老天爷发怒,因成都府知府不让这些流民入城,才如此。
当然,这个众人,是杨明安排的众人。
这谣言四起之下,成都府知州府内,包伟富气的心口绞痛。
自己能做到让这些流民在城外有个棚屋住,都已经是极限,若是让这些流民全部涌入到成都府之中,别说是安顿他们了,宋宏恐怕第一个就要想办法摘了自己的脑袋。
在这知州府中,不光包伟富在,巴蜀商会成家父子也都在。
“大人派来的衙役们,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了?”
成自华缓缓道,包伟富闻言也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不知晓,去追杀杨明了,但是现在在何处,本官哪儿能知道。”
“杀不了杨明,你我可就要掉脑袋了。”
成自华不咸不淡的说道,包伟富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怒色,若不是自己在这成都府,乃至整个剑南帮着成自华周旋打点,巴蜀商会,如何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如今巴蜀商会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商会了,这体量已然可以和他并肩。
二人同属太子宋宏麾下,但是二人不合,也不是一天
两天了。
若不是这样的大事儿,产生了利益之上的纠葛,二人平日的往来甚至都根本不存在。
一旁,成生善笑道:“父亲还请放心,将近四十个人去追杀那一个小小的北武王,怎么可能不得手。”
闻言,成自华缓缓抬眼:“大人已经针对这北武王这么久,他可死了?”
其口中的大人,便是太子宋宏。
话音落下,成生善挠了挠头,不再多言。
眼下,北武王就是这成都府,乃至整个剑南最大的麻烦。
处理了杨明,万事皆休,宋宏不光少了一桩大.麻烦,成都府也能按照他的规划继续运作下去。
但若是处理不了杨明,那整个剑南,恐怕要重蹈覆辙,似毛乌素沙漠一般,濒临崩塌。
此间兹事重大,无论是成自华,还是包伟富,都能知晓其中的严重性。
成都府虽不似毛乌素沙漠那般,没有半点的规矩章法,所行之事一切都凭心意。杨明即便是从零做起,也能最终在几方大势力之中斡旋。
在这成都府中,杨明本该寸步难行,但有利就会有弊,成都府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大兴境内,太靠近政治中心了。
若是此地出现什么大的动荡,不出几
日时间,便会被京城得知。
这流民一事,已经是太子宋宏强行压了下来,才让包伟富能装作不知,意图逼走这些流民。
已然如此,太子宋宏没有半点办法再去帮包伟富第二次了。
眼下的情况便是,解决石家商会,解决杨明,才能平息。
包伟富咬了咬牙:“要不,陪场瘟疫,将这些流民杀个干净算了。”
“蠢货,大人的意思,是这样吗?大人的意思,是要让这些流民影响整个剑南周遭的局势。”
成自华冷哼一声,缓缓起身:“杀还不容易?不过些许贱民罢了,想杀,便杀,可留着他们的性命,才能将之完美利用。”
良久,成自华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派遣官府中的一切闲散人,去城外放粮赈.灾,同时安顿这些流民。”
“你疯了?如此一来,这……”
包伟富的话还没有说完,成自华抬手打断:“唯有如此!”
说着,成自华将此举的原因一一言说。
将这些流民安顿,待得这些流民稳定下来,再将之卖到其他州府,作为务工之用,用以分化其他州府的生产力。
如此一来,不过是将流民的身份换成了务工,说到底其本质还是没有
半点的变化。
可不要觉得有足够的劳动力,当地的州府就能变得昌盛。
一个州府的产值是有限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完全做不到人越多就钱越多。
当地州府的产值就仿佛一锅米,而这些流民,就如同一桶水,水越多,米越稀。
但若不接纳这些人,那包伟富自然有理由,将这些变成务工的流民,再次打回原形。
而且到了那时候,包伟富可就不需要再去担忧流民转回到成都府。
稍加思索,包伟富不禁拍手称好:“不愧是商人,这头脑,就是灵活!”
听着包伟富的夸赞,成自华不屑冷哼一声。
若非二人同属太子宋宏麾下,成自华甚至懒得搭理这桩麻烦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带着成生善离开,包伟富便开始着手于这流民的安排。
即便到现在,他们也不知晓,这城墙到底为什么会倒塌,但也幸好是在晚间倒塌,否则若是在日里的话,恐怕大批的流民涌入到城中,这麻烦事儿会更多。
石家商会中,晚间,杨明得知了官府处理的对策,开始大批量的放粮,以及衣物,让这些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