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苏哲神清气爽地出了皇宫。
回到王府,秦毅已经在等着了。
苏哲接过秦毅手里明显是刚刚誊抄下来,墨迹都还未来得及干涸的密信,拆开仔细看。
上面自然全是陈近廷的生平。
“世子爷,刚回来的时候卑职得到消息,陈俞怀……痴呆了。”
听着秦毅的话,苏哲抬起头来。
“痴呆了?”
点点头,秦毅说:“陈近廷找了京城所有的名义,还请动了太医院里的几位太医联合诊治,但目前的消息来看,急怒攻心外加惊惧过度,又呛了水,失血过多,能捡回一条命都算是那些名医和太医们的功劳了,那痴呆应该是救不回来了。”
苏哲闻言轻叹一声,“可惜了……”
秦毅也不知道这句可惜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敢多问。
第二天,内务府衙门,吴胜找到苏哲。
“苏大人,圣上召见……工部陈尚书,也在。”
到养心殿的时候,苏哲以为陈近廷早就在了,却不想他来时,养心殿就女帝一人。
“陈近廷的儿子病情突然加重,朕准了他带太医回去救他儿子。”
女帝面无表情地解释了一句。
苏哲正要说话,外面来了通报,陈
近廷回来了。
再看陈近廷,他鼻青脸肿,双眼肿胀发黑,整个人的气色衰败到了极致。
脸上的伤,应该是跳下河去救陈俞怀时摔的,而气色嘛,不用说了,肯定是为了陈俞怀的病情而急的。
从跨入养心殿门槛开始,陈近廷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苏哲,眼底满是滔天的仇恨和怒火。
“臣,陈近廷,参见圣上。”陈近廷声音虚弱,勉强开口。
虽然给皇帝行了礼,但没跪。
苏哲眯起眼睛。
“你儿子怎么样了?”女帝倒并不在意,问道。
“并不乐观。”陈近廷语气悲痛。
女帝淡淡地点点头,在被苏哲上了一顿眼药之后,她现在恨不能直接宰了陈近廷,自然也懒得演什么君臣情深的戏码。
给苏哲送去了一个眼神,示意从现在开始,整个局面就交给苏哲来把控,女帝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陈大人心情不好?”
苏哲的第一个问题差点儿没让女帝把茶喷出来。
手一抖,抬眼看向苏哲,女帝心里哭笑不得。
这家伙,果然还是那样,是懂杀人诛心的。
本就死死压抑着仇恨和怒火的陈近廷果然被这句话勾出了心头的怨怒,他咬牙道:“世
子爷倒是问了个好问题,你儿子被人打成了痴呆,命悬一线地躺在床上,你的心情会好?”
“我现在还没儿子嘛。”
苏哲一摊手,很认真地说:“不过以后要是有儿子了,他要是和你儿子一个德行,不用别人打,我亲自动手打死他。”
陈近廷冰冷道:“天底下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苏王世子!你的纨绔,胜我儿百倍!”
“多谢夸奖。”
苏哲拱拱手,竟一脸喜不自胜。
陈近廷只觉得自己的心肺宛如被针扎一般,气得他呼吸都感觉刺痛。
“这不是夸奖!”陈近廷快压不住怒火了。
“陈尚书稍安勿躁。”
苏哲脸上全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其实纨绔子弟这个职业,也很难的,它有很高的要求的,你看我,纨绔这么多年,京城上到耄耋老人,下到三岁幼童,都知道苏王世子顽劣,可除了这一点之外,我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我鱼肉百姓了吗?我强抢民……这个不算,我那些都是真爱。”
苏哲认真地解释说:“但你儿子就不同了,他调戏了玲珑公主,还扬言要灭了我的全家,我家里都有几口人,是谁,陈尚书不会不知道吧?”
“这种蠢事我就不会干,被我踩的、欺负的,多半都是你儿子这种货色,这才叫纨绔子弟,有段位有级别的,你儿子那种……是人渣。”
陈近廷气得双目赤红,身体都在颤抖。
月前,他在朝会上看苏哲一次一次地把徐谦等人气得几乎发疯,当时还不觉得什么,可眼下他自己身置当事人的位置,才真切地感受到苏哲这张嘴,是真的能杀人的。
“还是那个问题,陈尚书,你心情不好吗?”
苏哲平稳甚至温和的语调,让陈近廷彻底崩溃。
“你到底想问什么!?”陈近廷怒吼。
苏哲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润,轻声说:“若不是心情不好,怎么会连见了皇上要行跪拜大礼的规矩都忘了?”
话说完,不等陈近廷变色,苏哲抬腿就一脚踩在陈近廷的膝盖窝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陈近廷当即跪了下来。
膝盖骨撞在坚硬的大殿地砖上,发出沉闷声响。
陈近廷的一双膝盖砸在养心殿的青玉砖石上,那滋味有多痛想想都让人觉得牙酸。
可苏哲却并不同情他,开口就呵斥道:“按本朝律例,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