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老头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是跌宕起伏了大半辈子之后的人生经验总结。
可话说出来容易,听懂这番话也不难,但真正难的在于怎么把这些东西融会贯通。
苏哲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段位,看起来风生水起,但比起真正的老狐狸来还嫩的很。
不说老头子、唐王这种级别的,就是袁寒江和女帝,在耍弄心机手段的能耐上,就比现在的自己更强。
女帝之所以弱势,无非是她还要仰仗着自己苏王府的出身罢了,正如横行至今,苏哲很明白自己靠的不是自己的手段多厉害,而是因为自己的爹叫苏洪烈。
抛开其他不谈,女帝于朝政孤立无援,但到了现在,工部尚书、刑部尚书、刑部右侍郎,这些个关键位置,不还是拿到手了?
只以结果论,女帝是成功的,比袁寒江更胜一筹。
“老头,和匈奴开战这事儿,你怎么看?”苏哲问道。
朝政无小事,更何况是两国之战,动辄就是会引起社稷动荡的。
而这一团乱麻之中,苏哲猝不及防之下也有些无所适从之感,只觉得已经陷入居中,想要保持清明,攫取到最大的利益并
不容易,眼下他连局势都看不清,更不要说因势导利。
却不想,苏洪烈理所当然地回答:“拿眼睛看。”
苏哲为之气结。
瞥了苏哲一眼,苏洪烈又继续道:“真打是打不起来的,十几年前那次大战,匈奴没二十年缓不过气来,至少还要个两三年,现在也不过是他们的试探,四万精兵又如何,晋王朝这边真集结了兵力要打,他们保证一溜烟就跑。”
说完,苏洪烈咧嘴一笑,“可难就难在怎么集结起这个兵力来,拖后腿的人,可不少,不是什么人都能看明白的。”
苏哲灵光一闪,问道:“你的意思是会有人主张求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老子打到了他们王庭,朝廷里都有傻X喊着礼仪之邦不可兴灭门之祸,略施惩戒即可收兵这样的话,现在这阵仗,喊着不打的人只怕不在少数。”
见苏哲欲言又止,苏洪烈似笑非笑道:“你自己的主张呢?”
“打啊。”
苏哲一脸理所当然,“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还能不打?既然是试探,那么更要以最强硬的姿态还击,否则试探就变成了真侵略,边境的百姓,也是咱汉人,怎么能
让匈奴掳掠?”
“嗯,有点气势。”
苏洪烈点头,又问:“可朝廷没银子,怎么打?穷兵黩武?”
“没银子就想办法弄银子,总之不能因为没钱就不打,事关国家尊严,民族尊严。”苏哲义正言辞道。
“幼稚。”
苏洪烈嗤笑:“当年要不是你娘拦着,我就该把你丢去军营历练历练,如同酸腐儒生一般张嘴就来,弄银子一句话说得简单,可是那么好弄的?银子真那么好弄,晋王朝这些年的国库也不至于空虚至此,这边兵马一动,那边就是银子如同流水一般出去,远去关外打一场遭遇战,两三万人的规模,起码花费在五十万两以上,还不算战后的抚恤和重建,光是这些钱粮,上哪去弄?”
苏哲吸了一口气,有些麻爪。
苏洪烈淡淡道:“不过你放心吧,困难虽多,但如今朝廷上说了算的几个人总算还有点血性,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团结一致,主战,应该问题不大。”
“那银子呢?”这次轮到苏哲问一样的问题。
“那是皇帝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洪烈起身,懒洋洋地说道:“很晚了,睡觉。”
苏
哲自己坐了一会,起身回去自己的院子。
入了院子,见商未央还未休息,正等着自己。
“来。”
苏哲招招手,对商未央吩咐道:“你们家里与民间接触往来的多,这几日你帮我多注意一下,看京城是否来了很多外地流民,越具体越好。”
商未央点头,萌萌地问:“世子爷关注这个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现在还说不好,你先去查证。”苏哲敷衍道。
……
次日,苏哲大清早的就来了养心殿,本想趁着朝臣过来之前和女帝联络联络感情,结果没两句话就直接被女帝轰出了门。
看着金碧辉煌的养心殿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肃穆和威严,苏哲不信邪了。
这娘们的脸怎么说变就变?
贼心不死的苏哲还想进去,却被笑眯眯的吴胜给顶了出来。
“圣上有旨,苏大人无召,不得入内。”
看着吴胜一脸巴结无辜的笑容,苏哲顿时泄了气。
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刚动了去找玲珑的念头,苏哲一转身就看见吴胜鬼魅一般又出现在自己身前。
“圣上有旨,苏大人不得离开养心殿半步。”
苏哲气乐了,“这也有旨那也有旨,
不让我进去又不让我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