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苏寒低下头，不敢反驳。
“我再跟你们说一遍。”
秦怀功看了眼远处的陆凡，小声说道：“像我们这种小宗门出来历练，凡事都要低调，千万不要得罪人，更不要主动去招惹别人。”
“因为这世上的强者太多了。”
“你们根本分辨不出哪个实力强，哪个实力弱。”
“就说这个少年吧。”
“他能杀死二阶灵兽，又敢独自居住在此地，实力岂能是你们所能比的？”
“以我的估计，他至少也是金丹期，实力不弱于我。”
说到这，秦怀功轻叹一声，“这又是在人家的地盘，咱当然得客气一些。”
“啊？”
“这么厉害？”
“竟然是金丹期？”
“那他岂不是天才？”
众人都大为惊讶，看向陆凡时，多了几分敬畏。
要知道，他们的师父才是金丹期。
而他们却差得很远，没有个几十年的苦修，恐怕难以晋级。
但那个黑衣少年，却跟他们年纪差不多。
这说明少年的天赋，远超他们。
“师父，以他的天赋，就算在大宗门，也算是天才了吧？”
苏寒仍有些不解，“但我看他的样子，像是个散修？他为什么不拜入大宗门？那样会有更好的修炼资源吧？”
“有些人天生就喜欢独来独往，不想被人约束。大宗门虽好，终究是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
秦怀功说道：“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吧？”
“哦。”
苏寒有些懂了，心中多了几分佩服，“他不依靠宗门，实力却远超我们，这份天赋，简直能比得上那些超级宗门的弟子了。”
“是啊。”
秦怀功点点头，“所以啊，我们才不能得罪他，要是有机会跟他交好，那就更好了。”
“有机会啊，师父。”
苏寒提醒道：“你刚才买他的烤肉不就好了？”
“我也想啊，但是太贵了。”
秦怀功叹道：“你一个月才十枚下品灵石，让我拿十六枚灵石，来换几串烤肉？那岂不是吃了大亏？”
“没错啊，我们就是要吃亏。”
苏寒小声说道：“我们不吃亏，他怎么占便宜？”
“嗯？”
秦怀功愣住了。
苏寒又道：“他只有占了便宜，才能记住我们的好，我们才有机会跟他交好。”
“但万一他是坏人呢？”
秦怀功摇摇头，“就算我们给了他好处，恐怕他也不会记我们的好。”
“我看他不像坏人。”
苏寒解释道：“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是坏人，我们交好他又有什么意义？我们想跟他交好，除了他实力强之外，不就是看他像好人，只得交往吗？”
“你这小丫头，说的还挺有道理。”
秦怀功有些意动，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值，“算了，没必要，还不如留着那些灵石用来修炼。”
“师父，你真不去？”
苏寒说着话，就要起身，“那我去了？”
秦怀功愣道：“你真舍得？”
“我这个月还剩下五枚灵石。”
苏寒站起身来说道：“正好都用上得了。”
“五枚灵石？”
秦怀功劝道：“那可是你半个月的用度啊？”
“这不算什么，如果有更多的灵石，我会都拿出来。”
苏寒正色说道：“师父，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或许能改变我命运的机会，拿五枚灵石来换，有什么舍不得的？”
“机会？”
秦怀功有些懂了，质疑道：“只凭五枚灵石，你就想跟人家交好，你想多了吧？”
“即便不行也无所谓，我只不过损失五枚灵石而已。”
苏寒说道：“灵石虽然珍贵，我每个月毕竟能有十枚可用，对我的实力提升影响不大。”
“你这个小丫头，心眼可真不少。”
秦怀功笑骂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去吧。”
苏寒见秦怀功脸上有了笑容，也跟着笑道：“师父，要不你再借我点灵石？”
“去去去。”
秦怀功赶紧摆手，“不借。”
“好吧，那我去了。”
苏寒不再停留，迈步向陆凡走去。
她很快来到陆凡身前，闻着那肉香，愈发的坚定了。
“这位……前辈。”
苏寒想了想，还是用了一个比较尊敬的称呼，“我这里有五枚下品灵石，想换您五串烤肉，可以吗？”
说着话，她将手中的五枚灵石递给陆凡。
“嗯？”
陆凡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还真有人会拿灵石来换他的烤肉？
面前的这个小丫头也太馋了吧？
好像叫苏寒？
陆凡抬起头，仔细打量了苏寒几眼，只见她十五六岁年纪，一双大眼睛颇为有神，秀美中透着几分俏皮。
竟然跟唐绰婉有几分神似。
“行，拿去吧。”
陆凡接过灵石，数出五串烤肉，递给对方。
他刚才已经说好价格，总不好食言。
而且他不吃亏。
毕竟，肉有的是，足够他吃好几个月。
等几个月后，他吃完肉，再去猎杀灵兽就是。
届时他的实力，就算遇到四阶或者五阶灵兽，都能应付。
现在换来几枚灵石，用来试试修炼效果也不错。
毕竟他还从未用灵石修炼过。
“多谢前辈。”
苏寒大喜，道了声谢，双手接过烤肉，快步离开。
她来到秦怀功身前，笑着拿出一串烤肉，递了出去，“师父，给你尝一串。”
“好。”
秦怀功没有拒绝，接过肉串，大口吃着。
苏寒也坐下来，赶紧咬了一口。
“嗯。”
她频频点头，神情颇为满足，“好吃啊，太好吃了。”
一旁的其他弟子，闻到香味，都有些忍不住了，纷纷侧目，看向苏寒。
有人开口问道：“师妹，真的那么好吃吗？”
“当然。”
苏寒说道：“不信你问师父。”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秦怀功，只见他吃的好香，话都来不及说。
其中一名男子笑道：“师妹，你拿一串给我尝尝。”
“行啊。”
苏寒笑着伸出手，“两枚灵石来换。”
“你心可真黑啊。”
男子气道：“我还不如去买他的呢。”
“那你去啊。”
苏寒撇撇嘴，“想白吃？门也没有！”
“去就去！”
男子被激了一下，更加生气，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调头往回走。
还是舍不得。
“好了，都小点声。”
秦怀功吃完烤肉，抹了抹嘴，瞪了众人一眼。
“哦。”
众人顿时老实了。
过不多时，苏寒将四串烤肉都吃完，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笑道：“真的太好吃了，等回来时，我还要换上几串烤肉。”
“疯了吧你？”
先前的男子说道：“之前我们没吃过灵兽肉也就罢了，等我们进了山，烤肉还不是随便吃？”
“你懂什么？”
苏寒不服气的反驳道：“你烤出来的肉，跟他烤出来的肉能一样吗？”
“你……”
男子被怼得哑口无言。
“好了，歇够了是吧？”
秦怀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面带威严的环视众人，“该出发了。”
“是！”
众人也都跟着一同起身。
“小兄弟，打扰了，告辞。”
秦怀功特意走过来，冲陆凡抱拳，“以后若是有缘，说不定我们还会再见。”
“慢走不送。”
陆凡微微点头。
这些人还算克制，待的时间不久，说话声音也不大，没打扰到他。
果然是小宗门，出门处处小心。
轻易不会去惹事。
跟卫鹤相处的久了，陆凡很多事都知道。
像这种小宗门，自有它的生存法则。
没办法，这世上的修炼天才终归是占了极少数。
大多数的天才都被超级宗门网罗去了，剩下的又归了大宗门。
但是还有众多天赋相对一般的人，也得修炼，只能去中等宗门或小宗门。
当然，也有人像陆凡一样，成为散修。
无论在哪个宗门，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则。
就算真的有幸进入超级宗门，也未必就能一路顺畅走到最后。
毕竟宗门内也有竞争。
能脱颖而出的，只会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
剩下的人只不过是陪跑罢了。
……
……
又过了一个多月。
距离陆凡来到修仙界已经差不多半年了。
这天上午，陆凡从入定中醒来，打开属性面板。
姓名：陆凡
寿命：19/4520
力量：2338.97
敏捷：803.45
精神力：772.56
体强：1280.31
修为：先天四境
功法：道经第十四重（49500/80000），天心诀第九重（26385/30000），大自在功法第八重（125/20000）
武技：星空剑诀圆满，玄冰枪法圆满，飞天遁地身法圆满，裂天刀法圆满，九天神诀圆满
可分配属性点：2698.43
经过一个月的苦练，陆凡的实力小有增长。
三种功法都在稳步提升。
最让他欣喜的是，可分配属性的累积。
他决定先用上一部分。
将道经再次升级，从而将他的修为再提升一境。
如今道经的经验是49500，距离升级还差30500点经验。
也就是需要305点可分配属性。
对陆凡来说，不算什么。
他只用半个月就能补充回来。
加点！
陆凡意念一动，将305点可分配属性加到道经上，将道经升级为第十五重。
紧接着，无尽的灵力涌入体内，瞬间将他的丹田灌满，并有盈余，冲击下一道壁垒。
许久之后。
“轰！”
那道壁垒被冲破，陆凡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面带欣喜。
晋级了！
先天五境！
升级之后，他的力量增加192点，体强增加96点，敏捷增加64点，精神力增加48点。
如今他的真正实力，虽然在金丹期无敌，但是距离元婴强者还有一段距离。
只因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差距太大，仅凭他刚才提升的实力，还不足以弥补。
而之后每一境之间的差距只会更大，陆凡再想跟之前那样，快速拉近跟强者之间的距离，最有效的办法只有两种。
加点。
将可分配属性不断地加在道经上，通过提升修为来提升实力。
再就是得到仙阶武技，通过将仙阶武技修炼至圆满，来提升实力。
目前他没办法得到仙阶武技，就只能靠加点来提升了。
至于将可分配属性都加在力量上，只是用来应急的。
不能当做常用的手段来进行，要不然就本末倒置了。
他的修为就永远提升不上去。
陆凡之所以留那么多可分配属性点，也是为了应急用。
尤其是卫鹤不在的情况下。
遇到危险时，他只能靠自己。
那些可分配属性点就成了他保命的手段。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时，他是不会用的。
他会尽量将这些可分配属性都加在修炼功法上。
在提升实力和自保之间，取得一个平衡。
继续！
陆凡闭上眼，重新进入修炼状态。
……
……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月。
距离卫鹤离开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至今卫鹤仍杳无音信。
陆凡知道，卫鹤肯定出事了。
但他只能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
打开属性面板。
天心诀已修炼至第十重，大自在功法被他练至第九重。
道经依然是第十五重，经验15280，距离下一次升级还差720点经验。
也就是还差7.2可分配属性。
他目前的可分配属性点，还剩下2993.56。
加点？
陆凡意念一动，正要加点，却听到远处传来嗖嗖的破空声。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只见天边多了十几个小黑点。
正好十五个。
莫非是天魁阁的人试炼回来了？
不知道收获怎样？
两个月的时间，应该会有不少收获吧？
陆凡正想着，破空声更加清晰，那十五个小黑点也渐渐变大。
他认出来了，正是秦怀功和座下的弟子们。
十五个人，完好无损的返回来了。
“小兄弟，很抱歉，我们又来打扰你了。”
落地之后，秦怀功过来跟陆凡打招呼。
“没事。”
陆凡看了看秦怀功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再看那些弟子们，各个脸上带着沮丧，无奈，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嗯？出什么事了？
陆凡心中多了几分警惕，不过没有多问。
毕竟秦怀功跟他萍水相逢，即便真的出事了，跟他也没关系。
他不可能为这一群陌生人出头。
“你们在这歇会吧，在这吃点东西，喝点水，稍作补充。”
“那就多谢小兄弟了。”
秦怀功向陆凡抱拳，勉强笑了笑，“还是你人好。”
陆凡听出了对方意有所指，没有接话。
“你们都去找个地方歇着吧，赶紧吃点东西，喝点水，补充一下。”
秦怀功回头看了眼众弟子，“等会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是，师父。”
众人齐声答应，随后各自散开，就地坐下，拿出干粮和清水，边吃边喝。
“小兄弟，原本我们不该再来打扰你。”
秦怀功却没走，仍然站在陆凡面前，搭话道：“但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来提醒你一声。”
“哦？”
陆凡下意识问道：“提醒我什么？”
“不瞒小兄弟。”
秦怀功小声说道：“我们这次出来历练，收获颇丰。”
“找到了上百株下品灵草，外加十几株中品灵草。”
“还猎杀了十几只灵兽。”
“其中有一只三阶灵兽，五只二阶灵兽，剩下的是一阶灵兽。”
“只是可惜啊。”
“唉！”
秦怀功长叹一声，眼中满是不甘和沮丧，“在回来的路上，我们被人抢了。”
“什么？”
陆凡大为意外，“被谁抢了？”
“是个散修，只有一个人。”
秦怀功咬着牙说道：“他像是在刻意等着我们，专门等我们往回返的时候，突然出现，拦住了我们。”
“散修？一个人？”
陆凡不解道：“你们这么多人让一个人给抢了？”
“没办法。”
秦怀功轻轻摇头，“若是不给他东西，我倒是有可能脱身，但是我那些弟子，恐怕难以活命啊。”
“我怎么可能为了那点灵宝，让我的弟子有所损伤？”
“哪怕伤了一个都不行！”
“既然我带他们出来试炼，就要一个不少的带回去。”
“所以，那人来抢东西，我就都给他了。”
“只不过此人着实可恨，不但将我们此次试炼的得到灵宝抢走，甚至还抢走了我随身携带的灵石。”
“要知道，那是我带出来给弟子们修炼的。”
说到这，秦怀功轻叹一声，“都怪我啊，实力不济，没法保护徒弟们，让他们跟着我一块受委屈。”
“师父，您别说了，这不怪您。”
不远处的苏寒接话道：“都怪我们学艺不精，连累了您。”
“是啊，师父。”
“您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这样的。”
“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好好修炼，将来为您出这口气。”
“没错，以后说什么也要把那人找出来，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众男弟子纷纷表态。
但是除了苏寒之外的那两个女弟子，却在偷偷抹眼泪。
很显然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好了，你们少说两句吧。”
秦怀功回头喝道：“有些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千万不要说出来，真让人听见，你们还能活命吗？”
“是，师父。”
众人赶紧闭嘴。
陆凡这回听明白了，问道：“如此说来，那个人实力很强？”
“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强了。”
秦怀功点点头，“是元婴初期的强者。”
“哦。”
陆凡一听，放下心来，元婴初期对他来说，倒是没有太大的威胁。
就算以他现在的实力，在不加力量的情况下，跟对方交手的话，也能勉强支撑。
对方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而他只要再升一级，或者再加点力量，就足以跟对方抗衡。
甚至还有可能胜过对方。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遇到那人的？”
“就在那边，穿过树林之后，有座山泉。”
秦怀功向远处指了指，说道：“离这里不算很远，我担心那人会找到这来，对你不利，所以特意来提醒你一下，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行，我知道了。”
陆凡却毫不在意，“我这除了有点肉，再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他就算来，也没什么好抢的。”
“好吧。”
秦怀功自然不信，却也不好多问，只能嘱咐一句，“那你小心。”
“嗯。”
陆凡点点头，正要说话，心中突然有了一丝警觉。
一名中年男子凭空出现，来到陆凡身前，仔细打量他。
此人身穿灰色长袍，看起来四十多岁，相貌堂堂，不像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当然，仅凭相貌是不可能分辨出一个人好坏的。
“没想到啊。”
男子打量完陆凡，又看了眼四周，“这里竟然有人住？”
秦怀功看到男子出现，立时变了脸色，转身欲走。
“站住！”
男子喝住了他，“既然来了，看完热闹再走。”
“是。”
秦怀功停下来，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男子不再搭理他，再次将目光转向陆凡，神情玩味，“小家伙，住在这里的，除了你，还有谁？”
“只有我一人。”
陆凡通过秦怀功的反应看出来了，这个男子正是抢东西的那个人。
元婴初期的高手。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错啊，你还挺有胆识的。”
男子说着话，瞥了秦怀功一眼，“比那个脓包可强多了。”
陆凡没有接话，在心里盘算着，要不然加点升级？
可现在人这么多，他没办法静下心来，冲击下一道壁垒。
实在不行，就只能将属性点加在力量上，先应付过这一关再说。
当然，他也没必要现在就加点。
看看情况再说。
但很显然，男子来者不善，是来找茬的。
或者是来搜刮宝物的。
即便他说没有，对方也不可能相信。
毕竟这里有太多的灵兽肉，他还没来得及吃完。
“这都是灵兽的肉吧？”
男子指了指山洞两旁挂着的肉，笑道：“看来你实力还不错啊，能猎杀到灵兽。”
“没错。”
陆凡很坦然地点点头。
“你还真是个实在人。”
男子笑得更开心了，“既然你能猎杀灵兽，手里的兽丹肯定不少吧？”
“还有灵草。”
“想必你采集了不少灵草吧？”
“来吧，都拿出来。”
说着话，男子伸出手，笑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
“没有。”
陆凡看着对方的笑脸，一脸平静，“我既没有兽丹，也没有灵草。”
“甚至我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
“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把这些肉冻起来？”
“不麻烦吗？”
“实不相瞒，那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陆凡用手指着那些冻肉，说道：“不过这是我的口粮，不能给你。”
他已经想好了，对方既然不怀好意，那他也不必客气。
该隐忍的时候，他会隐忍。
但到了该出手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因为他知道，你越是忍让，有些人就越是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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