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宁王并排前来,宁王妃伴在宁王身后侧。
四方台前摆着三张桌椅。
太子行至桌后,先一步坐下。
而负责此次夏日宴的宁王,自当主持大局,他先是邀众人落座,再客套一番。
“入夏之际,正是行宴的好时节,本王特意请了南北两厨来掌今日的菜品,还安排了歌舞评弹……大家饮酒作诗,亦或是赏灯游湖,都不必拘束,另外,为了这次的夏日宴,本王还专门进宫请示了太后,得太后的福,允了宫廷的盒子灯表演……这可是每年除夕,只有在宫里头才看得见的表演……今晚,大家都不要错过了。”
宫廷盒子灯!
听到这,不少姑娘们眼睛都亮了。
每年花灯会上,各种各样的花灯表演都看腻了,唯独只有宫里头才有的盒子灯表演,却是没机会瞧见。
听说那盒子灯表演,十分壮观。
所谓宫廷盒子灯,便是一盏偌大的盒子,由一支木杆撑起来,高高悬挂,盒子里叠放着多个纸灯笼,点燃后,从最底层开始,里面一层层展现出十多个壮观精美的灯笼。
燃放一层,脱落一层,直至顶部。
同时,还带有非常漂亮的烟花,
火花四溅,绚烂多姿,可谓是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而谁也猜不到下一个从盒子里坠出来的灯笼是什么形状颜色,令人十分期待。
姑娘们开心不已。
盼着快点看到盒子灯表演。
“谢宁王。”谢声一浪接一浪。
“那本王先敬大家一杯。”宁王举起杯子,对酒饮下,随即点点头,琴声又起。
同时,也开始上菜了。
夏日宴的菜品没有油腻的大鱼大肉,多是以广南一带的清食为主……虽无鲍参翅肚,但这些菜品样样精致,用的也都是顶级的食材,品相极好,味道也极好。
众人桌上的菜品皆一样,唯有玉君的桌上……
多了一份海棠酥和一份芙蓉糕。
定是宁王妃特意安排的。
玉君真是哭笑不得,她不过是初到林家时,吃了几嘴林芷烟递来的海棠酥和芙蓉糕,从此家里家外,都在传她喜欢吃这两样点心。
林念听早就饿了,拿起筷子已经开吃了。
根本没有注意到玉君桌上的海棠酥和芙蓉糕。
倒是坐在玉君上手位的张家大奶奶黎氏注意到了,黎氏是荣禄大夫张大人的大儿媳妇,模样生得周正,性子也比较温良喜静,穿着
一身深蓝色的衣裳,装扮不算华贵,但稳重得体。
她不经意瞥了一眼玉君桌上的两盘糕点。
没有多问。
自白天在马场,她就注意到了玉君,身边的嬷嬷也打听到了玉君的身份,说给了她听。
她心中纳闷,这女子年纪轻轻,模样又好看,瞧着也不像是贪图富贵之人,又怎么会甘愿嫁作林家老太爷做续弦?如今白白守寡。
现在两人坐在一块,她先开口打了招呼:“您是朗州林家的老夫人吧?”
玉君看向她,微微点头:“张大奶奶。”
“您……认识我?”张大奶奶大玉君十来岁,身上那淡泊寡欲的气质,倒是和林家二奶奶蒋氏有几分相似。
看起来,也是个时常参佛之人。
玉君说:“今日马场,你离我不远,听人喊你张大奶奶,想必,应该就是荣禄大夫,张大人家的。”
张大奶奶面露惊奇:“怎么我听说,林老夫人你是头一次来京城……怎就知道,我这张大奶奶,就是荣禄大夫,张大人家的呢?”
玉君轻轻一笑,只道:“这儿坐得靠前,看得也仔细。”
两句话,便使张大奶奶恍然过来。
是啊!
她位置靠前,离
宁王妃更近,而能坐在这个位置的,一般都是一品官员家的夫人小姐,张大人身为荣禄大夫,官拜从一品,作为儿媳,张大奶奶今日代表张家前来赴宴,位置自然是靠前的。
而放眼京城,一品官员的家眷中不仅姓张,且还被称之为张大奶奶的,也只有她了。
她笑了笑道:“看来林老夫人虽没来过京城,心思却有半成是落在这的。”
一个没来过京城,但对京中官员的家眷如此了解,必定是做足了功夫。
可见这女子心思不简单。
否则就以她朗州林家老夫人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坐在她旁边?
还专门得宁王妃准备的海棠酥和芙蓉糕!
张大奶奶出身世家,性子闲静,不爱那些个官场门道、后宅斗争,更不喜欢揣摩人心,亦或是算计利用。
所以也极为厌恶这样的人。
因此,她觉得玉君心思重,故而眼底多了几分冷意。
玉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唇角微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张大奶奶怎就认为,我是第一次来京城?”
张大奶奶顿了下:“难道不是?”
“旁人嘴里听来的,未必就是真的。”言外之意,她并非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