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儿人呢?”蒋氏声音打抖,问东院过来的丫头。
丫头低着头回话:“哥儿落水的地方在花厅后面,就就近送到了东院,三奶奶让奴婢赶紧过来告诉您。”
“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
“这……奴婢也说不好。”
嬷嬷搀扶着蒋氏,赶紧往东院去了。
玉君看事情严重,也一同去了。
南哥儿是在花厅后面落的水,那些本来在花厅吃茶谈趣的女眷们也都来了,大家围坐在外屋,掩着神色窸窸窣窣的说着话。
“我看到了,就是双双那丫头推的。”
“她推人做什么?”
“这我哪里知道?小孩子拌嘴,推推闹闹,总有的事。”
“可是推人下水就不对了。”
“双双人呢?”
“芷烟姐姐领她回主院了。”
“干了坏事就跑!”
“希望南哥儿没事,他原先的病才好,现在又添了新病,怕是麻烦了。”
女眷们担心的往里屋看。
小厮抱着南哥儿来东院时,三奶奶柳氏已经吩咐人把他的湿衣换下了,还请了府医过来看。
碰巧林世尧今日在府里,听到这事,提着药箱过来了。
南哥儿浑身发颤,本来就有喘症,
眼下躺在床上,身子发热得厉害,呼吸困难,还有胸闷的迹象。
蒋氏急死了,坐不住,守在床边喊南哥儿的名。
柳氏劝她:“南哥儿不会有事的,你先过去坐会,让世尧静心给南哥儿看病。”
蒋氏眼里淌着泪,心疼不已:“这孩子病刚好,我才准他出去吹吹风,怎么就落水了呢?”
她喊来伺候南哥儿的嬷嬷进来问话。
嬷嬷跪在地上道:“回二奶奶,哥儿知道府里的姑娘们今日在花厅摆客,便说要过去玩,老奴就领他过去了,才一个错眼,哥儿就跟……跟小小姐去结了冰的湖面上玩了,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小姐就推了哥儿一把,那湖面的冰本来结实的很,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哥儿一倒,那冰面就裂开了缝,人就落了下去,是老奴没看好哥儿,任二奶奶打骂。”
蒋氏确认道:“真是小小姐推的?”
“老奴看得真真儿,花厅里的姑娘们也看见了,就是小小姐推得哥儿。”
柳氏看蒋氏气得咬牙,劝说道:“先别急,等南哥儿没事了,再说。”
蒋氏知道轻重,点点头。
她肯定要算账的,且等南哥儿没事了。
林世尧为南哥
儿诊了脉,情况有些糟糕。
旁边还有一个府医,年岁很大,皱着眉头道:“二少爷,要赶紧施针。”
林世尧点头,写了一张药方。
老大夫看过药方没问题,亲自去煎药了。
南哥儿昏迷在床上,面色苍白肿胀,四肢厥冷,还有轻微的抽搐。
林世尧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褥,按了按他的腹部。
发现上腹膨隆,胃有扩张。
便赶紧让丫鬟用热帕子给南哥儿敷了会胸部和腹部,等缓解了南哥儿呼吸困难的情况后,才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准备施针。
可是下针时……他犹豫了。
因为南哥儿还有喘症。
若是下针不对,恐怕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他正琢磨着应该在哪个穴位下针,既能解了南哥儿的溺水症,又不触发他的喘症时,一道身影突然落在他了身侧。
玉君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来吧。”
林世尧诧然抬头,迎上了玉君那道冷静的目光。
她从他药箱里拿出“银针卷”,在床边铺开。
“二少爷懂推拿吗?”
“懂。”
“那麻烦你替南哥儿推拿,我替你施针。”
“好。”林世尧对她没有任何质疑,将床边坐诊的
位置让了出来,坐到另一边,挽起袖子在南哥儿的胸骨下、肋间隙做起了推拿,来调节南哥儿的脏腑气血。
玉君从“银针卷”里取出银针,分别刺入南哥儿的足三里、合谷穴、神阙穴和神阙穴。
提针捻针,刺激着这几处穴位。
南哥儿鼻中呻吟,虽然疼,但过了一会,抽搐的情况就消失了,那皱起来的小眉头也舒展开来,气息慢慢放匀,好了很多,喘症也没有发作。
林世尧静静的看着玉君施针,眼里溢出了崇敬之色。
他知道她懂医,却不知道她究竟懂多少?
又还藏着多少?
蒋氏看南哥儿情况好转,心也放下了,走过来道:“已经没事了吗?好了吗?”
玉君收了针,替南哥儿盖好被子。
“没事了,等药来了,让南哥儿服下,休息几日就好了。”
“阿弥陀佛,吓死我了。”
玉君起身,走到一边。
蒋氏坐到床边,用手贴了贴南哥儿的额头:“还是烧得厉害。”
林世尧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