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婶斩钉截铁的说:“这回肯定不会,年前的一宗贪污案,方大人不是办了吗?当众抓了青州主簿程耀堂,青州的知府还亲自来朗州要人,方大人都没给面子,程耀堂一过完年就人头落地了,这回啊,张小石怕是也得人头落地。”
“要真是这样,我做梦都要笑醒,那狗杂碎,该下十八层地狱。”
厨房里皆是咒骂张小石的声音。
玉君在院子里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她不由地翘起了唇角。
商亭羡确实很聪明!
她一步步为他引路,他也都走得很稳。
从禅山寺正殿倒塌,到那日与张小石对簿公堂,她谨慎的下着每一步棋,商亭羡都也很谨慎的明白了。
田大婶从厨房出来,这才看到玉君在院子里,笑眯眯的走过去打招呼:“君公子,倒腾药草呢。”
她笑着点头。
田大婶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君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她给自己的年龄加了一岁:“十六了。”
“那就是吃十七的饭。”
“是的。”
“你家在哪?家里还有谁?可婚配了?”
“婶子有话直说。”
田大婶搓了搓手,回头往厨房看,正和烧菜的葛大娘
对看一眼,葛大娘挑着大勺颠了颠,示意她快说。
田大婶再回过头来和玉君说:“是这样的,厨房烧菜的那位葛大娘,家里有个姐儿,长得跟天仙一样水灵,十里八村的人家都盯着呢,可人家姐儿挑,只愿意嫁给像君公子你这样的俊郎君,郎才女貌,假偶天成,不知……”
“婶子要给我说媒?”
田大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正好一药童过来喊玉君,她借此脱了身。
只怪她女扮男装,生得比商亭羡还要好看……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碗里多了一块大鸡腿,想必是葛大娘放进去的。
看样子,是认定了她这个未来女婿。
晚上回到林府,云柳说,许氏病了。
云柳问:“姑娘,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玉君已经换下男装,躺在榻上休息:“我去看她做什么?即便去了,大奶奶也未必会开门让我进去。”
云柳想了想,也是。
不过玉君还是找了一块安神香,让云柳送到主院去,交代她说:“就说是我一番心意,旁的别说,送完就回来。”
云柳拿着香去了主院。
把香递给了门房的丫鬟,说是自家姑娘的心意,让大
奶奶点了安神香,晚上能睡得舒服些。
丫鬟也没多想,就把那块香送到了许氏屋里。
林芷烟也在。
她得知母亲病了,熬了碗补汤送过来。
丫鬟道:“大奶奶,玉君姑娘知道您病了,派身边的云柳给您送了块安神香来。”
许氏枕靠在床上,头上戴着抹额,整个人非常憔悴,看了眼那块装在锦盒里的安神香,脸色十分不好看,声音虚弱却带着怒气道:“她人不来,倒是送东西来?这是在给我端着长辈的架子吗?什么安神香,丢出去!”
林芷烟瞪了丫鬟一眼。
丫鬟拿着香赶紧出去了。
林芷烟赶紧用手抚着母亲的胸口道:“娘,您千万别因此气坏了身子,她存心恶心您,您犯不着理她。”
“自从她来了府里,府里就没有过一天太平日子。”
“那干脆把她赶出去!”
“你爹是不会同意的,还说是我怪力乱神……”许氏沉了成声道,”也怪我自己没沉住气,不该跟你说爹那些话,如今害得我与爹离心。”
“娘……”
“这次你爹出远门,都没跟我说,只派了前院的小厮过来知会我一声。”因此,许氏病了,得了夫妻离
心的心病。
“不会的,爹只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您说而已,女儿听说,是父亲的一位故人得了眼疾,十分严重,爹生怕耽误,才急忙去的,您别多想。”
许氏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说话有力道:“烟儿,你大哥三哥去了京城,你二哥又整日待在仁京堂,现在又把双双送去了冀州,娘身边就只有你了,你得站在娘这头。”
林芷烟扑到母亲怀里,红了眼道:“女儿定是向着您的,娘,您养好身子,快好起来。”
从母亲那出来,林芷烟回到自己的梨香阁,前面就是玉君的栖迟院。
她看着栖迟院的方向,袖子的手紧紧的绞着。
她明白方才母亲那番话的意思。
母亲只有自己了……
她要为母亲做点什么!
第二天,到了商亭羡请平安脉的日子。
林文远每隔十天就会过来给他把脉,再开些合适的补药帮他调理身体。
但林文远这次出了远门。
所以交代仁京堂的老大夫过来。
听到院门响,青野去开门。
刚开一条缝,一股淡淡的药草香率先扑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