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去华香楼的小船,林念听站在船头上摇着扇子,身姿挺得笔直,一副风流小郎君的做派。
周围的河面上还有很多只小船,是华香楼的伶人们在陪着贵客乘船唱曲,那些伶人看到林念听和玉君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小郎君时,忍不住投来娇媚的目光。
林念听嘚瑟坏了。
更卖力的摇扇子,要一展“雄风”。
待船快靠近华香楼,她回头对玉君说:“我本来打算把林芷烟卖到这来的,可惜,她现在去了京城,我卖不了她了……她弹琴弹得很好,若把她卖到这来,华香楼一定夜夜笙歌。”
“你这圆滑的小调都是从哪儿学来的?”玉君笑问。
“这还用学?”林念听觉得不可思议,“玉……君公子,你太老实了,以后应该多跟我出来走走,我带你见见世面。”
玉君笑而不语。
这小屁孩……口气不小。
带她见世面?
她曾经见过的世面,是用一具具尸体垒起来的!
下了船,沿着石阶往上,华香楼的主楼伫立在眼前,旁边小楼几座,灯火通明,奢华至极,
进入主楼,迎面置着一面高大的织金屏风,绕过屏风进去,便是一座四层高
的筒子楼,诺大无比,一楼中央设着一口四方小池,池中央有个圆台,几个舞姬正在上面跳异域舞蹈。
曲乐萦耳,视觉盛宴。
没想到朗州小小县城,还有这样高雅作乐的地方。
楼中小厮迎二人上楼:“两位公子楼上请。”
华香楼一座难求,包厢已经定完了。
只有二楼朱漆围栏边还有几座。
林念听要了几壶酒和一些小吃,然后学了大老爷们那阔气豪爽的样子,掏出几粒碎银打赏小厮。
小厮收下,去上菜了。
林念听故意捏着粗狂的嗓音问:“玉君祖……君兄,这地方可以吧?”
玉君笑了笑道:“看样子,你不是第一次来。”
林念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
“若是被三奶奶知道了,怕是连你的腿都要被打断的。”
“我才不怕!何况现在有你陪我,我们同坐一条船,你可不能出卖我。”
小厮上了酒菜,林念听喝了一杯。
她不敢喝多。
今日主要是出来解解闷。
听听华香楼的曲,看看华香楼的美人。
但华香楼的醉汉也多。
只见一满脸胡茬的男人上楼,手里提着一壶酒,耳边簪了一支海棠花,摇摇晃晃的就过
来了。
对着玉君撒起了酒疯:“原来小娘子躲在这,叫我好找。”
只怪玉君生得太美。
扮起男装来也娇媚漂亮。
男人喝多了,误把她当“女人”看。
说时,那肥而油腻的手已经伸过来要抓玉君的手腕。
她先一步避开,眼神冰冷:“滚开!”
声音虽然轻细温柔,但裹挟着一抹危险的气息。
林念听瞬间黑脸,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人干翻在地,引来楼里的花娘过来拉架。
“几位爷消消火,今儿可千万别闹事啊。”
“什么东西,也敢伸手来拉……拉我的兄长!”林念听挽起袖子了,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男人颠颠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满面通红,捂着被踢肿的肚子,恼羞成怒的指着林念听骂道:“什么来头,敢打本爷,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说完,抓起旁桌的酒壶就砸了过去。
大抵是喝得头昏眼花,那酒壶歪了几寸,正朝着玉君的方向。
突然,一支匕首从三楼厢房里飞了出来。
击碎酒壶,扎进了后面的朱漆圆柱里。
接着一道紫色身影从三楼方向飞来,抓住男人的肩,将其拎起来,直接从二楼丢到了楼
下的池子里。
嘭得一声,水花四溅。
楼里的人也都司空见惯了,圆台上的舞姬也没有受到影响,继续跳着舞。
那老花娘赔着笑脸说:“两位公子息怒,本楼送一坛上等的桂花酿给二位。”然后招来小厮吩咐,“伺候好两位爷。”
便下楼去处理池子里的男人了。
玉君看着那把扎进朱漆圆柱里的匕首,又抬头看向三楼那间房门紧闭的厢房,眼神微动。
然后将那把匕首从圆柱里拔了下来。
那名紫色男子走过来恭敬道:“君公子,楼上请。”
玉君点头,随他上楼。
林念听跟在她旁边,好奇道:“谁啊?你认识?”
她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唇角微勾。
到了三楼的厢房,不出玉君所料……商亭羡果然在里面。
还有方景序。
二人盘腿坐在席上,面前美酒佳肴,布置豪华。
商亭羡头也不抬,手中一杯酒,独自喝着。
青野抱着一把剑靠在窗户边上,林念听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