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看着那几把锋利的大刀朝自己的方向刺了过来,她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却被身后的竹子挡住。
待那几名黑甲护卫看清是个模样清秀的姑娘时……
原本要收住的刀却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间,亭中又飞出来几片竹叶,将黑甲护卫的刀悉数挑开。
救了玉君一命。
接着一道低低的声音从亭子里传过来:“让她进来。”
黑甲护卫们立刻将刀收入鞘中,请玉君过去。
玉君点了下头,朝亭子走去,人刚到亭外,一只手就从里面为她拨开了幔帐。
阵阵茶香溢出。
她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异常轻松。
亭中,两名侍女伺候着。
一男人身着紫色华服坐在铺着软垫的石凳上,面如冠玉,庭如满月,那通身的气派,贵不可言。
可惜眼睛上,罩着一块白色方布。
是个有眼疾的。
想必这位,就是住在西厢房里的那位贵客了。
男人摆手,两名侍女退了出去。
“坐吧。”
玉君也不矫情,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虽然看不见,但手上利索,辨物的方向也很准,他亲自为她倒了杯茶推过去。
玉君闻着那茶香,问:“敢问前辈,这是
什么茶?”
“清茶。”
“可普通的清茶味道不是这样的。”
“此处密林,又在雨时,茶中融入了周围竹子的清香,所以闻起来,和你平时喝的清茶自然不大一样。”
“原来是这样。”玉君指尖捏起茶杯,将一股清茶送入喉间。
热茶在身体里散开。
口中回甘,令人舒快。
男人的眼睛虽然遮着方布,但那双眼睛像是能看到玉君一样,他“直视”玉君问道:“姑娘大晚上不在屋里休息,怎么会跑来这里?”
“是闻到了前辈的这杯清茶味,所以误入了。”
“你只身前来,连我那几名精锐的护卫都察觉不到你,可见姑娘并非一般人。”
“前辈言重,晚辈只是脚步比较轻。”
“脚步轻?”男人勾唇一笑道,“你能轻松避开我的竹叶,就不止脚步轻这么简单吧?”
“凑巧而已。”玉君淡淡道。
“我眼睛虽然瞎了,但听物的能力却不是常人能比的,姑娘有本事,要藏拙,我明白。”男人也不再继续追究,道,“我在家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六爷,至于姑娘……我是该称你一声林老夫人,还是君公子?”
那日在仁京堂,他听到
玉君和梁大夫比医理。
虽然看不见,但他听力很好。
能听得出,林老夫人和那位君公子是同一个人。
玉君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且也不是什么秘密。
“您叫我玉君就行。”
“好。”
“六爷患有眼疾,不知我家大爷可有为您写出了应对的良方?”
“你也知道我?”六爷诧异。
“我只知道大爷有一位患了眼疾的故人,已经接来了朗州,所以方才只是一猜。”便猜对了。
六爷突然笑了两声:“是个聪明的姑娘。”
玉君凝视他遮盖在方布下的眼睛,问道:“您的眼睛因何所伤?”
六爷沉声道:“是四十年前被一道剑气所伤,一开始还看得见,只是红肿发痒,但经过了几个冬天,就慢慢看不大清了……之前林老太爷也为我看过,吃过几服药,施过几回针,倒是有所好转,能模模糊糊看清一些东西,但这两年,就彻底看不见了,我那位林兄,也就是你家大爷,为了我的眼疾,真是费尽了心思,倒也难为他了。”
“眼疾难治,视物模糊倒还好,可若是看不见,再想恢复,确实有些难。”
“你说……有些难?”六爷咬住了
她刚才的字眼,脸上闪过一抹死灰复燃的希望,但又很快压了下去。
他实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连老太爷都治不好的眼疾……又怎么敢奢望一个小女子。
玉君说:“六爷可否把方布摘下来?让我看看。”
六爷解开了方布,露出了那双空洞又没有焦距的眼睛,像是两个深潭,黑不见底。
玉君伸手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问:“可有感觉?”
六爷摇头。
玉君又替六爷把了下脉,而后道:“那道剑气很重,伤了您的根本,加上又拖了这么久,再想复明,希望不大,即便是治好了,也有复发的可能。”
“你在仁京堂和那几个大夫对答医理的时候,恰好那日我也在,都听到了,可见你的医术,不在林兄之下,你既说得出希望不大这四个字,想必……是有法子的。”
“六爷信我?”
“我已是这般,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那好,我可以一试,但……”
“你但说无妨。”
“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