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听说儿子安全回来了,立马从床上清醒过来。
如祁身上有伤,全身上下沾满雨水污泥,丫鬟们给他沐浴包扎好,杨氏就挺着个肚子冲了进来,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顿时哭得泣不成声。
“如祁,让娘看看,你伤到哪了?”杨氏捧起儿子的脸,又捧起儿子的手。
小家伙膝盖和掌心都磨破了皮。
上了药,但血痕可见。
儿子长这么大,她用心呵护,生怕他磕着碰着,眼下看到儿子身上这些伤口,杨氏又心疼又自责,紧紧的抱着儿子哭道:“你到底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娘都快急坏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活不成了……如祁,你是娘的命啊,娘不能没有你,如家也不能没有你。”
如祁一想到早上母亲抓着自己手臂时,那凶狠的样子,就心生胆怯。
他推开母亲往后退,不愿再同母亲亲近了。
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杨氏止了哭,神情愣住。
她竟然从儿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厌恶,不敢置信道:“如祁?我是你娘啊!”
如祁皱着那两道浓眉,嘴角下垂道:“娘坏,如祁不喜欢你了,娘不喜欢如修,也不喜欢仙女姐姐,如祁要回家,要
找爹爹。”
“如祁!”杨氏呵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儿子变了!
不再是那个什么都听她的儿子了!
“呜呜呜……”如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娘疼你。”吼归吼,杨氏到底还是会心软的,她将儿子再度拉到跟前,拿帕子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抚道,“娘答应你,以后不骂如修是蠢货了,再也不骂了,如祁,你不能说娘坏啊,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如祁红着鼻子,哭得一噎一噎。
杨氏哄了好久才把儿子哄好,如祁也累了,哭完就趴在母亲怀里睡着了。
眼角还挂着一行泪水。
小家伙快四岁了。
长了身体,也长了肉。
杨氏拖着虚弱的身体,费力将儿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却发现儿子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掰开看,是一颗散发着白光的小玻璃珠。
这是哪来的?
杨氏皱了皱眉,但也没多想,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才安心出去。
“好好看着二少爷,若再丢了,我剪了你们的手脚。”
“是……夫人。”
“对了,二少爷是在哪找到的?”
“二少爷跑到后山去了,幸好遇到一位侠客
,把二少爷抱了回来。”
“那侠客人呢?”
“已经走了。”
杨氏也不是毫不通情理的人。
要是那位侠客还在,她必定是要重赏的。
眼看天色不早了,蓝玉扶杨氏回房。
杨氏搓了搓手心里那颗发光的玻璃珠,随手就往窗户外扔了出去,并吩咐蓝玉:“告诉管事,天一亮就回城,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那颗被扔掉的玻璃珠躺在雨里,被如修捡了起来。
他用帕子擦干净,握在手心里。
也转身回屋了。
与此同时,后山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一道健硕高大的身影谨慎的穿梭在林中,披着蓑衣戴着雨帽,手握一把磨得锃亮的长弓,腰上缠着麻绳,挂着大刀,明显是有备而来。
尽管林中漆黑,但他熟悉地形,行走稳当。
很快就根据地上的狼脚印,一路追到了山崖边。
他要打猎!
打狼!
雨中的月光淅淅沥沥的透过树叶,洒在那一片血水上。
纵使虎头刘再勇,但看到这满地的黑狼尸体,和那一颗颗肉球般的狼心,也禁不住吓得瘫坐在地,满目惊骇。
他打猎多年。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何止血腥,简直变态猖狂
。
虎头刘喘着粗气,盯着那一具具尸体,声音发虚道:“他妈的,谁下手这么变态!”
掏狼心,他还是头一次见。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
那日在山间客栈里,他同人打赌,若能扛一只狼回去,他今后的酒钱,那人就全包了。
而这里……
可不止一只狼!
虎头刘本就是个好面子的莽夫。
要是能把这些狼全都扛回去,他可就是这十里八村的名人了。
往后谁见了他,不得喊一声刘哥。
如此想着,虎头刘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立马打起精神从地上爬起来,将腰间那两根手指粗的绳子解下来,一口气绑了四只狼到身上。
手里又还拎了两只。
就在满载而归准备折返下山时,他却瞥见了地上一块沾了血的手帕。
是玉君用来擦手上血的那块。
再仔细一看,旁边还有一行没有被雨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