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序看向商亭羡,问他:“亭羡,那你呢?”
商亭羡眼神深了深,望了一眼亭外的大雨,声色浑厚又坚定的说:“既已走到这一步,便没有退路了。”
方景序缓一缓,再度用最快的时间消化完这些,突然浑身来劲,斗志昂扬的拍着桌子道:“好!当初我陪你来朗州,本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现今你要再往前迈一步,我便也豁出去了,既然要争,那咱们就争个痛快!”
“莽夫!”商亭羡道了句。
“喂喂喂,病秧子,我为了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你竟还嫌弃我,信不信等回了京城,我立刻投靠宁王去。”
“你倒是想,就是不知道宁王的大门会不会为你开。”
“商亭羡!”
“聘生。”商亭羡喊他的字。
方景序立刻老实了。
商亭羡严肃道:“当初让你来朗州,算是我逼的,这回,我不逼你,你自己决定。”
方景序听了激动道:“你把我当什么?临阵脱逃的懦夫?连玉君姑娘一个女子都不怕,我堂堂男子汉,更不用说了……你我一起长大,那是过命的交情!若今日换做是我,我相信,你也会义无反顾的帮我。”
他说着,重重的拍了
几下商亭羡的肩膀。
下手不知轻重,拍得这病秧子肩膀下沉,口中轻吟,皱了皱眉道:“有你这几句话,够了。”
说完,将肩上那只手拍开。
兄弟,别动手动脚!
我有病!
受不住你这几掌。
方景序却是又道:“不过事先说好,将来你若争赢了,可得给我在京里置办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我就不找你讨官了,大理寺少卿正好,上面有大理寺卿顶着,我想闲就闲,可不想做那些文绉绉的言官。”
“……”商亭羡刚刚还觉得很感动,这厮立马就没正形了。
玉君看着两人,会心一笑。
这兄弟情,倒着实让她也有些羡慕了。
她说:“方大人,从现在开始,这桩案子你不用管了。”
“明白,就让太子和宁王,互相斗去吧!”方景序又问,“那玉君姑娘,你也跟我们一起回京吗?”
“嗯,我来朗州林家,不过是为了有一处方便之地行事,如今案子已经动到了京城,我也没必要再留在林家了。”
“可你是林家的老夫人,要去京城,能行吗?”
“这个就不用方大人为我考虑了。”
“也是,玉君姑娘这么聪明,自然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方景序看着玉君的眼神,那是灼灼有神,满是钦佩,可扭头,他又换了一幅面孔对着商亭羡,“你个病秧子,难得有玉君姑娘为你筹谋,他日你得势,若敢对玉君姑娘半点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商亭羡给他倒了杯茶。
方景序端起来就喝。
结果被烫得直接跳起来。
“商亭羡!”
“有些话,当讲不当讲,自己要有个分寸。”
“我……这话……难道……呼呼呼……难道不该讲吗?”方景序的舌头被烫得说话都说不囫囵了。
商亭羡懒得理他,和玉君说:“此次回京,我们走水路。”
玉君明白他的意思:“好,听你的。”
方景序却伸着个舌头说:“走水路?那可得多花半个月。”
“走官道也行,只怕你没命回京城。”
“什么意思?”
“这三任县令暴毙的案子是你办的,你认为,太子会让活着回京吗?”
“呃!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方景序后知后觉,一拍脑门道,“完蛋了,我这是把太子给得罪了,那还是走水路的好,安全些!不过咱们什么时候走?吏部的官差已经把调任的文书带来了,让我尽快回京复命。”
玉君说:“再等几天。”
她要把给林三爷的那副画画完,也要等大奶奶出殡后,安排好林家的一切,再上京。
“好!那我去安排船。”方景序速战速决,捡起扔在一边的伞就要走了,可走开两步又回头看着玉君说了句,“玉君姑娘,你要是个男儿,这大梁朝堂上何愁没有良臣啊!”
可惜她足智多谋,却是个女儿身。
方景序走后,商亭羡说:“景序若是知道,你就是当年的姑苏,怕是该说男儿不如女子的话了。”
“方大人是个有趣的。”
“他,有趣?”商亭羡不开心了,自己闷了口茶,自顾自的说,“我不比他差。”
偏这话给玉君听到了。
玉君一笑:“你倒是比方大人生得好看。”
“除了好看呢?”
“嗯……生得也白些。”
商亭羡又闷了一口茶,心里躁躁的。
没事!
来日方长!
……
仁京堂。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口,杨氏身边的丫鬟蓝玉从马车上下来,进了仁京堂。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