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玉君,却比那朵木槿花还要艳,艳得一个眼神,一抹微笑,就能令人不寒而栗,心生畏惧。
可她明明生得那般乖灵……
那般弱不禁风!
她轻摇着团扇,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让人兴奋。
她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神,冷冷的睥睨着脖颈是血的王见询,再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眉眼间含笑,勾起唇一字一字的问道:“现在,你是要和我坐下来好好谈?还是换一种方式……好好谈?”
呃!
王见询愕然,却说不出来。
他双腿发软,竟直直的跪在了玉君面前。
在他身后那些大汉面面相觑。
全都看傻眼了!
林家众人,更是一副惊讶愕然的表情。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昔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夫人,竟有这样强大的气场。
连王见询这样的人都被她吓破了胆。
林安珩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脸色严峻又诧异的看着玉君,再又看了看她手中那把团扇……他刚才要是没看错的话,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挥出了那把团扇,割破了王见询的喉咙。
那惊人的速度,即便是他……
也办不到!
这一刻,林安珩凌乱了。
他有
些拿捏不准妹妹口中这个心思颇坏的乡野女子。
当林家一众主子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见询满手是血,痛苦的跪在玉君面前。
而玉君则手摇团扇,双眸黑沉。
脸上至始至终都绽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最终,大奶奶的棺椁重新起灵,抬出了林家大门。
王见询则被“请”进了林家包扎。
大厅里,林家的三位爷主子,二奶奶和三奶奶都在。
玉君既要做主,坐的便是主位。
但她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静静看着这满厅里的人。
林文远脸色铁青,看向林二爷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二爷的眉上染着愁色,再不见往日神采,他愧疚道:“大哥,是我冲昏了头,犯了大错……之前德昌赌坊的东家鸿悲鸣被抓,我以为机会来了,就想开一家赌坊,把鸿悲鸣的生意揽过来,我也做好了万全准备,只差放手一搏了……可是我钱庄放出来的钱太多,一时收不回来,要做赌坊,就得有现钱。”
“然后呢?”
“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林二爷后悔不已,“竟然跑去找正通钱庄的王见询,还签了那几张契书。”
“混账,你竟敢拿
老祖宗留下的祖宅去抵押!”
“大哥,我也没想到赌坊的水会这么深,才短短几天,就把账面上的钱全赔进去了……大哥,我是被人摆了一道!”
“你真是疯了!疯的还不轻!”林文远拍着手边的茶案,怒斥道,“我早就说过,那种生意碰不得碰不得,你偏不听,现在让人追债追上门,真是把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尽了!”
林三爷听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看着林二爷:“二哥,你怎么比我还糊涂啊,原先我想关了墨渊轩开赌坊,那是脑子一热的想法,可后来我清醒了,也劝过你别碰,你怎么反倒……反倒陷进去了。”
“是我太贪,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这生意场上的门道没我玩不转的,结果一个大意,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二奶奶蒋氏也不捻佛珠了,按着心口道:“难怪前段日子你老一副重重的样子,问你,你也不说,原是闯了这么大的祸。”
林二爷:“夫人……”
蒋氏别过头抹泪。
三奶奶柳氏遇事比较冷静,她问:“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得想法子怎么解决才好?”
“怎么解决?难道真要把这座宅子给王见询?这可是
我们林家老祖宗多少辈人的心血,说什么也不能给。”林三爷情绪激动道。
“可按了契书,就是去到衙门,我们也没理。”
“总还有别的办法,但宅子一旦没了,府里上上下下百口人去哪?住哪?”
“那……”
“行了!”林文远打断道,沉了沉气,平复好情绪后,问林二爷,“你自己说,怎么办?”
林二爷低头沉默。
二奶奶小声啜泣道:“老爷,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哥。”
林二爷一口拒绝:“不行,不能将你娘家扯进来,这是我犯的错,该我自己承担。”他想了想,艰难的开口,“若真没了办法,那就……就分家吧。”
分家!
大家被他的话惊到了。
也吓到了!
林二爷分析说:“分了家,这宅子我便做不了主了,王见询也拿咱们没办法,我先把钱庄和当铺给王见询,其余欠下的,我自己再想办法,不能连累了大哥你们。”
林三爷先反应过来,立刻道:“老爷子在世时就说过,即便家中再艰难,也绝不能分家!二哥,你这法子……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