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嘴馋,差点没忍住抓了一条,不过这游在岸边能让人瞧见的,都是些小鱼,吃起来不过瘾,只有那池中央的,才是大鱼。”
“来人!”
“太子殿下?”宫人俯身上前。
“方大人想吃鱼,派人去池中央抓一筐大鱼来,亲自送到八王府。”
“是。”
“方大人,本宫这池塘里的鱼,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是想吃了,本宫随时给你送几筐。”
方景序也不扭捏,谢过:“那就谢过太子殿下了。”
太子很快命人抓了一筐大鱼,还备了马车,连人带鱼送方景序回八王府。
人一走,太子盯着戏台上的戏子冷笑道:“装疯卖傻,句句迂回,方景序啊方景序,本宫轻看你了!”
说罢,他饮了一杯酒。
脸上杀气甚重。
……
殊不知此刻。
方景序坐在马车里,看着面前那筐鱼。
笑得恣意!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这哪里是被太子的人伤的,分明是和赵大小姐滚下山坡的时候伤的……他用这一招,在太子眼皮子底下脱了身。
甚至他最后那番说要吃鱼的话,太子竟然都没有听懂。
他把自己比作岸边能看得见的小鱼。
商亭羡才是池中央的大鱼!
太子却以为他贪嘴……
他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回去一定要在亭羡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另一边。
林从淮一早出门去拜望王御史,中午的时候才回来,脸上多了一抹愁色。
他坐在书房里不说话,叹了好几声气。
玉君得知后,过去找他:“从淮?”
林从淮见她来,赶忙收拾神情,起身请玉君坐:“老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三奶奶安排得很妥当,和在家的时候一样,睡得很好。”
“嗯……”
“是不是王大人不喜欢你送的字?”
“不是,师座很喜欢,还夸了我几句,说我的笔锋刚柔相济,颇有股大家风范。”
“那很好。”玉君欣慰,又问他,“那是发生了别的事?”
林从淮低了低头,叹了声气道:“今日上门拜望才知道,原来师座还收有两个门生……”担心玉君误会他的意思,他立刻解释道,“老夫人别误会,我并非心胸夹窄之人,而是感到自愧不如。”
“此话怎讲?”
“一番谈论下来,只觉得他们的学识和才气,皆在我之上,且性子也大胆于我……有些原本我该说的话,却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若是在外面,我怕是要丢师座的脸
了。”说着,他又重重叹了口气,气自己在师座面前太怯场,算不上一个合格的门生,“科考在即,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从淮。”玉君告诉他,“有些人本就性子使然,无需刻意改变,王大人看中你,正是因为你的品性,你若学着他人那般曲意逢迎,才是最愚蠢的。”
林从淮虽然是个书呆子,时常也爱钻牛角尖,但也是个很听劝的人。
玉君的话,一下点醒了他。
他脸上露出一丝轻松:“老夫人说的是,我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该因为他人,影响了自己。”
“你明白就好。”
“嗯。”林从淮又想起一事,“对了,师座还同我说了一件要紧的事。”
“什么事?”
“事关此次科考。”林从淮往书房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和玉君说,“就在半个月前,礼部出的考题泄露了……说是一个考生喝多了酒,自己说出来的。”
“哦。”玉君并不惊讶。
她活了几百年,什么事没遇到过,像这种科考临近前,考题泄露的事,几百年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林从淮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淡定。
正觉得奇怪……
又突然想起玉君就是姑苏,她活了这么多年,自然
见过这种事,便不觉得稀奇了。
但考题泄露一事,他心里有些担忧:“没想到天子脚下,竟还会发生这种事。”
玉君只道了句:“正常……你切莫因为此事影响自己就行。”
林从淮点头道:“我知道。”
这时……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玉君和林从淮对视一眼,一同从书房出去,循声看去,动静是从隔壁院子里传来的。
“我记得隔壁院子是空的,没有住人。”林从淮道。
“老夫人,少爷。”管事老张走了过来,说,“隔壁院里住人了,正往里面搬东西,要是吵着少爷读书了,我去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轻一点。”
“不用,搬抬东西发出声音很正常,我们不能不讲道理。”
“隔壁住进来什么人?”玉君问。
“这个还不知道,我一会去打听打听。”老张说,“但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很壮实,不像是普通下人。”
不像普通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