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不为如修拿主意,他说喜欢就行。
沈嬷嬷便照着如修的尺寸,让掌柜又拿了几件其他花纹样式的成衣出来,如修看了都说好,唯一不喜欢的是那件深墨色绣着细长竹叶的。
他更喜欢白色和浅色,像他那双眼睛一样干净。
把衣服包好,玉君让云柳付了银子。
如修忙道:“仙女姐姐,我有钱,出门之前母亲给了我。”
玉君告诉他:“我知道你母亲在你包袱里放了银子,但太多了我怕你弄丢,就让云柳替你收起来了……所以这几件衣服就是用你的钱买的。”
她这样说,如修才安心收下那几件衣服。
掌柜热情的将几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后才转身进店。
伙计问:“掌柜的,那是哪家的千金少爷啊?”
掌柜也摸不着头脑,嘴里啧啧两声道:“看那姑娘周身的气派,倒像是官家的人,可刚才那婆子却喊她老夫人?这……小小年纪,辈分竟这么高,在京城里我还没听说过。”
当面,他也不好打听。
倒也不是他好奇,而是在京里开铺子,多少得练就些识人的眼力,要一眼就能分辨出踏进他铺子里的人,是哪
家的千金少爷?是官家的还是商贾家的?这样一来,他做生意就能拿捏住分寸。
若是官家的,拿出来的衣服布料就不能太艳丽太华贵,得是端庄低调的才行。
若是商贾家的,就尽管最艳的最贵的卖。
他见玉君穿着素雅,猜测她出身官家,故而给如修拿出来的成衣,都是些中等布料,而且颜色也比较日常。
所以说商人最奸,心思也是最细的。
马车上,如修抱着新买来的衣服看了又看,嘴里嘀咕着几句听不大清的话。
云柳悄悄靠到玉君耳边说:“可怜的如修少爷,包袱里除了那几身衣裳,哪来的什么银子?老夫人,我们要不要回信去朗州,告诉如大人一声?”
玉君轻摇了下头,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如夫人已经去世,就不必计较这些了,而且我们带的银子也够,三奶奶那边又在账房放了一笔,足够我们用到年底了。”
这时,如修问:“仙女姐姐,我们现在是要去给方哥哥挑礼物了吗?”
“嗯。”
“我想到要送方哥哥什么了。”
“什么?”
“方哥哥喜欢喝酒,送他一个酒壶好不好?”
“酒壶……”
玉君笑道,“如修,还是你想得周到,好,那就送方大人酒壶。”
云柳立刻掀开帘子同马夫说:“去卖酒壶的地方。”
马夫熟悉京城的各大店铺,说到前面岔口右拐,有一间酒行,里面就有卖酒壶的。
玉君却道:“先过了这条街,等下个路口再右拐。”
“老夫人,那可就绕远路了。”
“无妨。”
“是。”马夫只能照办,到了岔口没有右拐,直接往前走。
云柳困惑:“老夫人,咱们干嘛要绕远路?”
玉君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她拨开车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长街,眼底透着耐人寻味的冷意,正好自己养的乌鸦从头顶上空飞过,像是在为她指路。
马车很快来到前面的十字路口。
也是整条长安街人流最多最热闹的路口,平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二十多辆马车从这里路过。
特别是现在夏季,很多人家都是赶在中午太阳最毒之前出来逛街采办,所以这个时候,路口有四五辆马车挤到了一块。
谁也不让谁。
车夫们也各自较劲:“我们是蒋府的,前面的拐一拐,让我们先过去。”
“蒋府?哪个蒋府
?不认得。”
“那尚家你总该认得吧?赶紧拐过去。”
“工部堂主事尚大人当然认得,可让我们袁将军府的马车给你们尚家让道,你们受不起。”
“磨磨蹭蹭的,大家各让一步,不然一会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闹到各府主子面前就不好看了。”
“怎么让?后面都堵满了。”
“要让,也得他们尚家让。”
“凭什么!”
……
车夫们较劲,各府的小厮也开始较劲。
这种情况,街上的百姓都见怪不怪了,因为每天都要上演一遍。
玉君的马车就在尚家马车的后面。
车夫回头冲车里说:“老夫人您瞧,咱们要不要拐回去?”
玉君说:“不用,等着就是了。”
她自有打算!
马夫只能拉住缰绳,静静等着。
沈嬷嬷派了随行的丫鬟青梅过来问:“老夫人,嬷嬷差奴婢过来问一声。”
云柳掀开帘子,同看着站在外面的青梅道:“告诉嬷嬷,老夫人没什么要紧的事,等等就是了。”
“是。”青梅又回到了后面的马车上。
而就在那几辆马车僵持不下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