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虽然已经二十出头,却长得那叫一个娇柔造作。
说话像黄鹂吟唱,走路像摇摆的柳枝,一颦一笑,比那些个在青楼卖唱的姑娘们还妖娆妩媚。
林安珩看似正经稳重,可还是栽在了薛姨娘的温柔乡了。
不顾王氏反对,坚决将薛涟漪收进了府里。
而薛涟漪这人,看似是那种在后院搅弄风云的人,可其实一点野心也没有,自嫁给林安珩以来,她便过起了佛系般的生活,不争不抢,不哭不闹。
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甚至都有些烦林安珩往自己这跑了……恨不得他天天待在王氏的床上都好。
奶娘看她一副压根不着急的样子,说:“姨娘啊,你得上上心才是。”
“上什么心?我自个儿吃好喝好,比什么都强。”薛姨娘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奶娘,“别再说这些糟心的话了,听了我耳朵疼……等哪天迎哥儿真把她肚子撞破了,再来跟我说,这会子,我没空。”
“要是夫人真为老爷生下嫡子,看您急不急。”
“生就生呗,与我何干!”
“那您总得为迎哥儿想想,为他挣挣前程。”
“
齐妈妈!”薛姨娘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看着趴在罗汉床上吃点心吃得正香的迎哥儿道,“我儿吃得香,睡得香,身体也养得白胖健康,等到了开蒙的年纪,老爷也自会为他物色好的老师教学……反正他是龙就飞上天,是虫就钻到深丛里去,我们林家,又没有皇位和爵位继承,我要为他想什么?挣什么?”
即使恼怒,薛姨娘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奶娘也被她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哎……
主子佛系,她也没辙。
许是说话音调高了些,迎哥儿抓着点心看母亲,奶声奶气的喊道:“娘。”
薛姨娘立马变换一副笑脸,起身扭着腰肢朝儿子走去。
迎哥儿见母亲过来,冲她笑。
还把手里的点心分给她。
薛姨娘接过儿子抓得乱七八糟的点心,咬了一口,然后笑着揉揉儿子圆嘟嘟的脸:“我的迎哥儿真孝顺。”
迎哥儿指着自己的脸说:“娘,疼。”
薛姨娘说:“娘就轻轻捏了一下,怎么会疼呢?”
奶娘说:“是夫人捏的,哥儿当场就哭了。”
薛姨娘却一点也没生气,还笑着哄儿子道:“夫人喜欢你才会捏你,你要是觉得疼,
那下次再看到夫人,咱们就赶紧跑……不要让她看到,好不好?”
迎哥儿懵懵懂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薛姨娘拿出帕子替迎哥儿擦了擦嘴,一边说:“我的儿,娘不指望你能像你爹那样有出息,只要你能平平安安长大,将来不要被钱财所困,就是娘对你最大的期望了,至于什么嫡啊庶啊的,都算不得什么!人活一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为那些个烦恼?平白为自己找不自在!迎哥儿,你说对吗?”
迎哥儿哪里听得懂这些啊。
但他很听母亲的话。
母亲说什么,不管是什么,也不管自己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他都点头。
奶娘却是心急如焚。
她想让主子争一争,可主子并无野心,只求安稳。
也不知道……
这究竟是好?
还是不好?
这时,院里的丫鬟进门道:“姨娘,郑家娘子约您去她府里打马吊,马车来门口接了。”
听到打马吊,薛姨娘心都痒了。
她不爱与王氏争抢,也不喜欢调脂弄粉,唯一爱好,就是喜欢和京里的姨太太们打.打马吊。
“好,马上就去。”薛姨娘交代奶娘,“看好迎哥儿,别让他出去乱
跑,小心又被夫人捏脸蛋。”
然后就带着两个丫鬟出门了。
郑家娘子出身官家,也喜欢打马吊,平日里,最喜欢张罗这些。
薛姨娘上了马车,谢府的赵姨娘也在。
赵姨娘虽然也二十出头,但要比薛姨娘老气很多,眼角也多是皱纹,一脸的苦相。
见薛姨娘慢吞吞的上来,她抱怨道:“怎么这么慢?”
薛姨娘坐到她旁边:“还慢?我一听就出来了。”
“你家老爷不在?”
“一早就出去了,昨天从朗州回来,我连他影都没看到。”
“你也太不上心了,要是我,非得挤过去。”
“挤过去做什么?我懒得!”
“涟漪啊,你我都是姨娘,怎么区别这么大?我可是恨不得我家老爷天天在我屋里的好,要是再生个儿子,我就母凭子贵了。”
对此,薛姨娘笑了。
赵姨娘皱眉:“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人啊,凭的是自己的本事贵起来,若靠母凭子贵,那是靠不住的……比希望放在男人身上,还不如靠自己。你看看你,知道为什么每次跟我们打马吊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