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儿说完,玉君笑了笑:“我出身乡野,见识浅薄,嘴皮子上的话,也仅能卖弄这一两回,再多,就该露拙了。”
“我不信!”赵钰儿认真道,“念听这么敬重您,不是没有道理,况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善解人意,也是最博学的。”
“你我统共也就见过这两次而已。”
“人与人相处,又不在于多久……靠的心去感受,哪怕只见过你一回,我也觉得你好。”赵钰儿满眼都是欣赏,顿了顿,仔细打量玉君的模样,道,“林老夫人,你明明也就十五六岁,但给人的感觉,好像你经历过很多的事,那份心性,比我爹还稳重……那小老头,别看他平时穿上官服好像一本正经,其实遇到点事,就跟爆竹一样,一点就炸,时常,还得我去安慰他。”
赵尚书喷嚏不断:……
没有女儿这么损父亲的!
坑爹啊!
玉君脸上笑意未减,没有接赵钰儿这番话,用目光点了点桌上的冰镇雪梨:“快喝吧,天气热,一会温了,可就不好喝了。”
赵钰儿听话,炫了半碗。
随后想起来问:“对了,念听呢?她没跟你一块过来吗?”
玉君
指了指门口:“她在外面的长廊上坐着。”
……
这会,林念听坐在长廊的石阶上。
还在想刚才竹林里的事。
想得太入神,殊不知远处有道目光盯了她很久……那人一身小厮模样装扮,猫在树后面,挠了挠头轻声琢磨道:“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厮想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
不是吧?
是他?
不对……是她?
小厮眼睛徒然瞪大,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去了未央园西边的一座小楼。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他娘的!老子被马踩了七八圈差点死了,你现在竟然告诉我,我们输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楼里,孙华庭拿着一口杯子摔向门口。
正好砸在小厮脚边。
小厮往旁边挪了两步,小心翼翼的进去。
孙华庭头上缠着绷带,手也吊了起来,脸上布满伤痕,那浑身戾气肉眼可见。
旁边,是他的那帮狗腿。
大家面面相觑。
随即有人道:“华庭,我们已经尽力了,谁知道……谁知道会这样。”
“对啊,那方大人下场后,没人敢顶替他,最后还是羡世子上了场,他有病,众所周知,我们不敢拦得太
明显……最后那个球,他也确实没接住。”
“这会说羡世子有什么用,球又不是他打进去的,他就是个摆设。”
“没错,是高展!”
“那狗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把球打进了自家球门。”
“你们说,他不会被宁王买通了吧?”
“应该不会。”
“那怎么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我记得,当时那个球是要传给羡世子的,高展骑马把他撞开了,然后高展那匹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狂了,当时太乱,我也没太注意,就看到他挥杖打球了。”
孙华庭瘸着腿坐下,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用力拍打茶案:“高展人呢?把他喊过来!我要问问他,脑子怎么长的!”
呃……
有人道:“他被太子的人带走了。”
此话一出,楼中静默了几秒。
大家心知肚明。
狗腿一号道:“我估计……高展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狗腿二号道:“一个比赛而已,太子不会做的这么绝吧?”
“虽然只是一个比赛,但也是太子和宁王之间的较量。”狗腿三号一语点中了要害。
太子输了,宁王赢了。
悄悄宁王还都赏了两队的人,这无疑是在打太子的
脸。
太子虽然心性高,但也只能受着。
所以,肯定是要拿高展开刀的!
想到这,大家的心都慌了。
孙华庭却哼声道:“要我说,太子干脆一刀杀了他才好!”
大家不敢接话。
孙华庭骂骂咧咧好一会。
“华庭,你有伤在身,别太动气了,高展自有太子收拾,轮不到我们,现在反而是我们,比赛输了,太子要是不消气,说不定轮流拿我们开刀。”
“是啊,幸好你最后一个球的时候下场了,太子再怒,也怒不到你头上。”
“这他娘的才窝囊!”孙华庭说得气血上涌,“我宁愿在场上输,也不想这样窝窝囊囊的下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被马踩了。”
“比赛难免意外,谁要敢乱说,剪了他的舌头。”
“是啊是啊。”
……
每个人都附和了两句。
孙华庭的怒气慢慢消散了些,转眼,他就注意到自己的小厮在门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