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大致的和林念听讲了制作盒子灯的工艺技法。
林念听听不大懂。
只知道那灯很好看。
但这会还没到放盒子灯的时候……众人还在吃食饮酒。
坐在玉君旁边的那位张大奶奶,方才支了个耳朵,听到玉君同林念听说起的关于盒子灯的制作工艺,心想:这林家老夫人,当真是见过世面的,竟连宫廷盒子灯这么复杂的工艺都知道,看来……她真不是第一次来京城,而且她那通身的气质,也不像是出身乡野的女子……倒像是高门里,那十指不沾阳春水满腹才华的贵女。
玉君身上朦上了一层神秘感。
让人看不透,也猜不准。
张大奶奶心里对玉君很好奇,可她平日里本就不是一个喜欢闲言打听的人,且认为,自己和这位林老夫人将来也不会深交。
所以,何须去探她的底?
过多关心?
罢了罢了。
于是张大奶奶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然后就听到林念听在那美滋滋的道:“大的盒子灯我做出来难,小的未必!等回了朗州,我就做一盏小的……做功粗糙一些也没关系,只要能做出来就行,我要把我喜欢的刀剑斧戟,全做成纸灯笼,
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放给大家看。”
刀剑斧戟的盒子灯,想想就吓人。
大过年若真放那样的盒子灯,念听怕是要被三爷和三奶奶追着打。
不过,玉君却笑了。
有时候,她挺羡慕念听这种洒脱天真的性子,脑子里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随心随意,只愿自己开心自在。
如此,是多少女子羡慕不已的。
林芷烟听到林念听刚才说的这番话,满眼鄙夷的哼唧了一声,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谁要看你做的盒子灯,别污了我的眼睛。”
幸好林念听没听到。
否则……
两人又将是一场舌枪唇战。
王氏压着声音说:“好了,别同她计较,那野丫头在家里没人管,养成了这种性子,往后有她吃亏的地方。”
“嫂子,你是不知道,念听那张嘴,平时说话就跟刀子一样,听得我不舒服。”
“再不舒服,你又能与她相处多久?”王氏说,“她总归是要回朗州的,你看不惯听不得,就不要看,不要听。”
“嗯。”林芷烟点头。
“哎哟。”王氏忽然惊呼道,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嫂子?”
“没事。”王氏手轻轻抚摸着肚子,满
脸笑意道,“刚才孩子踢我了。”
“一定是他急着想出来了,也想看看今日的热闹。”
“许是被你说对了。”王氏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心中欢喜,也十分期待儿子的降生。
……
湖边,未央园的壮丁们慢慢支起了高架,那盏偌大的盒子灯悬挂后,几个师傅还在检查,以保一会点燃后不会出意外。
却已经有不少姑娘迫不及待了。
“宫廷盒子灯,我从未见过的,不知道点燃后好不好看?”
“我也没见过,但既是宫里才能看到的,那必定好看……一会我们站近一些,看仔细些。”
“我可不敢,万一出了意外,火花溅我身上怎么办?”
“能出什么意外?不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凡事皆有意外,谁知道呢?”
“呸呸呸,再说,我拧你嘴了。”
“拧,你拧一个试试。”
“真是一张讨嫌的嘴,盒子灯还没放,就说这种话……今日夏日宴,宁王特意进宫请示太后,才得了这一回,你若是怕那火星子,一会站远点,别挨着前面就是了。”
“就是,这种宫廷的盒子灯,岂是咱们想看就能看的,若真能见了那绚丽的灯,溅了便溅了,
不过是破身衣裳,烫下一点皮而已。”
“你现在是这样说,别一会真溅身上了,跑到宁王妃面前去哭。”
“茵姐儿,别自己吓唬自己……这种盒子灯我见过一回,前年太后寿辰,我随我爹进宫祝寿,在寿宴上见过,虽然烟花看起来危危险险,但都有宫人在旁边守着,很安全,不会出意外的。”
茵姐儿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对,菡姐姐,我记得你前年好像是进过宫。”一姑娘接突然过话,想了想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父亲……要将你领到太后面前去看看,说是……”
“怡妹妹,小心说话啊。”旁边的人及时制止了。
怡姑娘嘴快,差点当着众人的面揭了菡姑娘的伤心事。
还好被拦下了。
菡姑娘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汪大人在翰林院就职,许是得了父亲那样的大文豪熏陶,她自小耳濡目染,也做得一手好文章。
只是模样亏欠了些。
她父亲一张国字脸小眼睛,母亲身圆矮小,生得她也是一张国子监小眼睛,还好不似母亲,她身材出挑,也算端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