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翠绿色的眼睛空洞且迷茫,大脑中空白一片,暖洋洋的,他觉得自己好像躺在如同白云一样柔软舒适的白云里。
耳边一直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告诉他该怎么做。
哈利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走出了帐篷,穿行在霍格莫德的大街小巷中。
越过厚重的铁门,来到了一个装修奢华的房间内,除了客厅里摆放的那些精致的沙发茶几。
最为显眼的便是大厅里镶嵌的富丽堂皇的壁炉,不像是个炉子,倒像是一扇被封起来的大门。
哈利带着傻笑走进了壁炉内,抓起了壁炉旁银碗内的亮晶晶的粉末,往脚下一丢。
呼的一声,绿色的火焰从脚下蹿了出来,将他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
“教堂——!”
绿色的火焰呼啸着成了一条恐怖的旋涡,哈利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叮铃铃——!叮铃铃——!”
魔法部,飞路网管理局
艾克莫夫人猛地抬起头,一个铜制的铃铛正拼命的响个不停,这意味着一个非法的壁炉正在进行转移。
她看着不远处一个自动运行的打字机笃笃笃的敲着键盘。
不一会儿,一张字条从出口吐了出来,艾克莫夫人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便立刻变得严肃。
她拿着字条灵巧的穿行在繁忙的办公室,一个可怜的同事正把铜制的听筒使劲的按在耳朵上。
他是负责监听飞路网通讯的,但最近用飞路网聊天的是一帮印度巫师,天知道他们的英语都是在哪学的,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监听人为此痛苦不已,更可怕的是艾克莫夫人昨天跟他打招呼,他说的话也带上那种味道了!
注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艾克莫悄悄的绕过了他,拿着字条来到了门口的紧急通讯处:
“部长先生,我刚刚检测到一个未授权的壁炉连接到了‘纯血之家’,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壁炉是从霍格莫德启动的——
我想这应该是一起严重的违法行为。”
听筒的那边,福吉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与哈利差不多的痴傻笑容,略微僵硬的说道:
“无需理会,这是魔法部的特使在进行秘密行动”
“特使?秘密行动?”艾克莫皱起了眉毛,这不符合流程和规矩。
“是的,事关机密,你不需要知道,还是说你在质疑部长的命令?”
最后一句话也许是唤醒了福吉的本能,倒是说的相当的流利,充满了部长的‘威严’。
“好的,部长阁下,我知道了。”艾克莫夫人的责任心到此便消耗殆尽了,仅仅够她小小的提出一次自己的意见。
她结束了通话,凝视了手中的字条一会儿,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魔法部守则——关我什么事呢?”
字条上突然燃起小小的火焰,随后她松开了手,看着它慢慢的变成灰烬。
格林格拉斯悠闲的坐在原本属于福吉的座椅上,而福吉则垂下双手,恭谨的站在一旁,脸上依然带着那副快乐的,痴傻的笑容。
用夺魂咒控制了魔法部部长的感觉相当的不错。
可惜不能长久,除非魔法部事实上已经被主人所掌控。
格林格拉斯略有些惋惜,魔法部并不是傻子,它有很多重保障来确保魔法部部长没有被人控制。
之所以有这样的设置,便是因为部长的权力太大,几乎没有能制约的因素,除了威森加摩勉强能平衡一下外。
魔法部简直就是部长的一言堂,只要你愿意,伱可以颁布很多离谱的法令,比如强行指派霍格沃兹的校长,禁止小巫师集会等.
格林格拉斯挥动魔杖,福吉立刻便拿起了他的恶婆鸟羽毛笔,在上好的羊皮纸上流畅的写着:
“部长令傲罗部门禁止前往霍格莫德禁止参与任何邓布利多组织的活动.让预言家日报的记者过来,部长要发表重要讲话!”
啧啧啧.格林格拉斯咂了咂嘴,写是这么写了,就是不知道那群傲罗是不是会听话了。
虽然部长的权力很大,但再大别人不听你的,那就没办法了。
格林格拉斯将那封部长令变成纸飞机飞了出去,那么.接下来便是最后一件事了.
“神秘事物司,我是康奈利·福吉,将涉及到哈利波特的预言球送到部长办公室!
什么?必须要我亲自前去?我可是魔法部部长!”
福吉在夺魂咒的示意下,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可惜神秘事务司不为所动,坚持原则,要求福吉到场。
好吧,看来行不通,不过这也正常,神秘事物司涉及到的东西都是最高机密,如果只是福吉的通话便能让神秘事物司干活,那么就意味着整个魔法部都烂透了。
那里可是有着诸如使用了妖精技术——防贼瀑布,还有多种检测手段,防的就是魔法部部长被人控制或者是复方汤剂。
所以哪怕福吉的确能够管到神秘事物司,但依然要按照规矩,验明正身。
太可惜了,不过这样也没什么,格林格拉斯站了起来,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手指捏住鎏金怀表那细长的链子,掏出来看了一眼。
“那么再见了——快要下台的部长阁下。”
格林格拉斯彬彬有礼的微微欠了欠身,就像是正常的打着招呼,来到了部长办公室的一头——那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壁炉。
这是魔法部部长的专用壁炉,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监视,绝对的安全。
做为三大不可饶恕咒,夺魂咒的威力不容小觑,格林格拉斯估摸了一下,效果持续到完成演讲绝对没有问题。
于是他拿起一捧飞路粉,丢到了壁炉中,突然转过身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对了,部长先生,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当初进入阿兹卡班监狱,协助食死徒们越狱的——就是我,也是我找到了黑魔王。“
格林格拉斯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非常开心的事情,心情很好的哼起了小调,接着他走进壁炉:
“教堂——!”
炉火喧嚣,转眼间壁炉里已经没有了格林格拉斯的身影,只有福吉的脸上依然带着那副快乐的,痴傻的笑容,安静的等待着
哈利眨了眨眼睛,从夺魂咒里挣脱出来。
眼前的世界好像带着模糊的玻璃,朦朦胧胧带着重影,什么也看不清。
眼镜,我眼镜呢?我怎么听到有一群人在笑?
这里好像不是马戏团?
他眯着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却觉得全身上下都疼的厉害,就像是被发狂的特波疣猪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甚至脸颊上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痛觉,他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脸好像.好像也肿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在霍格莫德跟朋友们一起看马戏团表演吗?
他挣扎着想要扭动身子,这才发现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居然没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手粗鲁的将眼镜卡到了他的头上,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虽然这个动作让他感觉到很痛,但哈利还是下意识的说道:“谢——”
后半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因为给他戴眼镜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很面熟的人。
“贝拉?你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哈利惊叫起来,这可是魔法部的头号通缉犯,照片现在还挂在《预言家日报》的第三版。
“哈哈哈哈哈哈——”贝拉夸张的晃动脑袋扭动身体,掐着嗓子学着哈利的语气:“贝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看那,他就像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周围传来刺耳的笑声,哈利这才发现在不远处,一群穿着斗篷带着兜帽的人围成了一个半圆,好像贝拉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正应和的放声狂笑着。
哈利顾不得理会这些嘲弄的笑声,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在哪。
这好像是一个教堂,原本是讲经台的地方是一口巨大的坩埚,大的甚至能装得下一个成年人。
上方还漂浮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倒吊着穿着白色牧师袍的男人,牧师袍已经被鲜血给浸透,就像是一件赤红的血衣。
可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却让他再次失声叫了起来:
“佩佩妮姨妈?达力?”
虽然自己不远处被捆着的人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但另外半张脸,还有身上的衣服,这分明就是佩妮·德思礼,自己的姨妈。
还有角落里如同毛虫一般,一拱一拱的肥胖身影,穿着斯梅廷的红色制服,不是达力又是谁?
为什么达力和佩妮姨妈会在这?
哈利只觉得头疼的几乎裂开,他低下头,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脑袋,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冰冷的,带着得意的声音:
“欢迎——欢迎你,哈利·波特,欢迎参加我们这个小小的,不值一提的聚会!”
哈利强忍着疼痛,寻声看去,却见到之前被坩埚挡住的后面,站起了一个瘦高的身影,当看到他的第一眼,哈利便又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被插入了一个烧红的铁签,用力的搅着。
那是一个深埋在他心里,也出现过在他梦里的恐怖面孔。
那是汤姆·里德尔——伏地魔!
“我想大家都知道他,邓布利多说这个男孩是我的克星,是吗?”伏地魔轻声说道,他的红眼睛盯着哈利“你们都知道,在我失去魔力和肉体的那个夜晚,我想要杀死他。
他母亲为救他而死——无意中使他获得了某种保护,我承认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不能碰那个男孩。”
伏地魔突然举起了手,伸出一根细长苍白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他的额头,然后猛地按了上去!
冰凉指尖触到了哈利的皮肤——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哈利只觉得头疼的越发厉害。
伏地魔得意的笑了一声,继续对食死徒们说话。
“朋友们,我承认我失算了。
我的咒语被那女人愚蠢的牺牲一挡,弹回到我自己身上。
啊……痛苦得超过了一切,朋友们,我的咒语实在是太强大了,什么也抗不住它,哪怕是我自己。
我被剥离了肉体,比幽灵还不如,比最卑微的游魂还不如……但我还活着。
我是什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在长生的路上比谁走得都远的人。
你们知道我的目标——征服死亡!”
食死徒们发出了敬畏的喃喃声,他们弓着腰,不敢看着这位似乎永远也死不掉的黑魔王。
“所以我要回来,事实上,当我忠诚的仆人找到我时,我随时可以复活,但不行.失去的东西,我要亲手拿回来!
我要让邓布利多那个愚蠢的老疯子知道,他所坚信的,那所谓的爱,被伟大的伏地魔破解,并且纳入自己的身体中!
我想我们的小朋友波特先生恐怕不知道——他被保护得那么好。
很早以前,邓布利多在考虑安排这男孩的未来时,专门设计了一套保护方案。
他用了一个古老的魔法,将原本只存在他身体里的保护魔法扩大到了他的血亲身上,也就是那个愚蠢的麻瓜女人。
只要他称那个愚蠢的麻瓜女人所在的地方为家,他就会受到保护连我都不能碰他……”
角落里蠕动的达力突然僵住了,他慢慢的转过头,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震惊的盯着哈利和自己的妈妈。
伏地魔又得意的笑了几声,他快步走到佩妮的面前,用魔杖强迫她抬起头,仿佛蛇一样,轻轻的吐着带毒的信子:
“佩妮?我想你是是叫这个愚蠢的名字,就像当初我杀了你的妹妹,那个叫做莉莉的女巫,一样愚蠢的名字”
佩妮的手掌突然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佩妮,告诉我.你恨邓布利多吗?你恨波特吗?正是他们将你拖入了现在的糟糕情况——啧啧啧,看看你的脸”伏地魔惋惜的说道:“看看它,我猜邓布利多舍不得掏一个子儿,来买一瓶魔药给你治疗。
因为那个老蠢货还恪守着巫师与麻瓜的保密原则——”
佩妮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伏地魔的声音越发的轻柔:
“你想报仇吗?你想报复回来吗?我可以帮你~!”
他变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轻轻的让它在空中旋转着: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用这把刀狠狠地捅刺波特几下,毕竟是他才害的你们落入这般遭遇,他欠你的——”
这才是伏地魔留下佩妮的意义,他想看着原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家人互相厮杀,想看着邓布利多推崇的东西只是一坨狗屎,想看着那吹的无所不能的爱终究抵不过自私。
出乎意料的是,佩妮闭上了眼睛,胸口起伏着,但一句话都不说。
伏地魔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淡淡的被羞辱的感觉,他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不再是那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但是他依然罕见的耐着性子,追加了报酬:
“如果——如果你去给波特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上来几刀——我就放过你还有你那个猪一样的儿子,是叫大力,还是达弟来着?”
佩妮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有一只眼还完好的她盯着伏地魔,她害怕的浑身发抖,但还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说道:
“他的名字是—达力·德思礼!是弗农·德思礼的儿子,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食死徒们爆发出了震天的哄笑声,但谁也没发现,躲在他们身后颤抖的达力突然泪流满面。
伏地魔猩红的眼睛盯着她,就像是一条蛇在玩弄自己的猎物:
“所以佩妮——你的选择是?”
哈利强忍着身上的巨痛,内心充满了对佩妮姨妈的歉疚和绝望,因为真的是因为自己,佩妮一家才被卷入进来的,如果没有自己,他们一家应该会生活的很愉快吧?
而且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真的很讨厌自己,在有限的记忆力,女贞路四号的生活从来都称不上愉快,阴暗的橱柜,狭小的楼梯间,没饿着也吃不饱的生活,还有没完没了的家务.
所以佩妮姨妈应该会拿起刀吧.
果不其然,他听见了佩妮那难听的声音:
“把刀给我!”
伏地魔狂笑着解开了佩妮的束缚,将那把刀送到了佩妮的面前:
“明智的选择!”
达力悄悄的抬起了头,看着妈妈拿着一看就锋利无比的魔法匕首,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哈利的面前。
他只觉得眼泪糊满了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居然不希望妈妈这么做。
哈利看着越来越近的佩妮,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最后就像掉入了一个冷的刺骨的冰窟窿。
如果我死了,达力和佩妮姨妈能活着离开也不错.
哈利苦涩的想着。
佩妮的每一步都带着血,她一步一步,留下一行带着血的脚印,来到了哈利的面前,用那张半毁的,血肉模糊的脸和一只眼睛看着他。
哈利痛苦的闭上眼,嘴唇嚅动着想要说些什么,比如自己不怪姨妈这么选之类的,但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话:“Auunia”
“我至今依然非常的讨厌你”
佩妮的声音很轻很轻,近乎于耳语,哈利沉默的听着。
“记住.你是巫师,用你的把戏——!”
在食死徒和伏地魔戏虐的目光中,还有他们的哄笑中,佩妮忽然决绝的挥动了匕首,用她锻炼了几十年的精湛切菜刀工,精准的切断了捆绑哈利双手的绳索。
“逃!”
佩妮猛地转过身,拿起刀对准了伏地魔,在她的身后是惊骇的哈利。
这个喜欢多管闲事,精神自私、喜欢欺凌弱小的人突然喊出了高亢的尖叫,她咆哮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怪胎,伊万斯家的女儿,绝不与人渣做交易!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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